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被集体忽视了一样,而老师永远只会注意到考第一的朱朝阳。

第二似乎是一个天生不被注意和在乎的位置,风光永远属于第一,这也是从前叶驰敏不喜欢朱朝阳的原因。

叶驰敏不是一个直接的人,但对于朱朝阳,她想直接一点,所以小课间,她拉着朱朝阳往阳台走。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奇怪,明明她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她要和最熟悉的朱朝阳讲明白,她觉得自己一定很珍惜这个朋友,才会为了他放弃一些独属于青春期的固执。

“你今天好奇怪。”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少女身形窈窕,马尾辫上有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一张小脸写满了认真。

朱朝阳躁动不安的心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安定下来,他时刻在担惊受怕,无数次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怂恿叶驰敏报奥数班。

如果不报奥数班,她也就不会被张东升这个杀人犯盯上了。

——她本来可以无忧无虑地在家做数学题,现在却因为我身陷狼窝却不自知。

而他也因为普普弟弟的病不得不向张东升勒索三十万。

他后悔了,后悔那个晚上给严良和普普开了门,更后悔自己一时的意气用事。

他就是自身难保的泥菩萨,偏偏又带上了本不该掺和进来的无辜者。

他本可以继续做老师的好学生,妈妈的好儿子,叶驰敏的…好朋友。

念头一旦有了,就像一颗深埋地底的种子终于冲破了泥土的束缚,你只要给它一点点水分和阳光,它就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他很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好朋友之间是不应该有隐瞒的,但是他说不出口。

该说什么?说自己与狼共舞、勒索杀人犯吗?

朱朝阳阴沉着一张脸。

“你们在这干什么?”张东升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靠在墙边,笑着问二人。

叶驰敏瞧了一眼朱朝阳,讪讪笑了笑,打马虎道,“没什么没什么…”

张东升看不到的地方,朱朝阳轻轻摁了摁叶驰敏的手窝以示安慰。

三人神色各异地进了屋,却见低头看猫的普普突然抬头,她目光炯炯,“张老师,你说读书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当官、赚钱吗,还是说——杀人?”

张东升脸上万年不变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凝固了。

然后他便又是那个镇定儒雅的张老师,他笑了笑,弯腰摸了摸普普的头,“小孩子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干什么?小孩子就该做小孩子该做的事呀?”

不知道为什么,叶驰敏觉得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