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哪里存在爱与不爱,只有需要和不需要。两个人在一起,为的只是在彼此心中支一架篝火,互相取暖。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心都会动。这是她近来在梨花木箱中悟明白的道理。
“希望你以后会遇到那个为你心动的人。”
对她心动,对燕洵来说,就像是他恬不知耻的再次去伤害元淳。对她心动,他实在是不配。
因为燕洵,她病好转之后,装了半年的疯。
在这半年里,仗着疯病要燕洵陪她坐秋千、捉迷藏,吃橘子糖、喝酸梅汤以及陪橘子和阿提玩的事元淳做的不在少数。她每天都在吃药,脑子是愈发清醒,连带着得了失眠症。
失眠的第一天,她坐在观星台上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半月后,燕洵才在观星台看见那个瘦小的背影,看着她抬头看天空,并试图去捉天上的眼睛。
她没有被任何人打扰。
燕洵在身后,他不会让她掉下去。他能感觉到一些事。
那半年一过,元淳不打算再装了。半年的温柔,她很满足。
那晚,元淳再一次登上观星台,才知道燕洵在身后。
她被人带去房顶,坐在瓦片上看星星。
“阿颜哥哥,我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到时候生一个儿子,跟你一样的。”
“为什么不是女儿呢?”
“女儿……折磨人。”她撇撇嘴,眼里多了点嫌弃。
“为什么?”
“听人说,我出生的时候,母妃难产,我差点要了她的命。我本来就不是个乖孩子,没想到在母妃肚子里的时候也那么放肆。女儿……不吉利。”
再者身为女儿,经历那段可怕的经历,总归……不如不生。
“不要这样说自己,你从来都没有折磨人,他们胡说的。没事的,你告诉我谁说的,阿颜哥哥替你出气。”
眼睛里散的光忽然与往日不同,像是失望,又似落魄,竟与死寂的黑夜一般无二,再没有星星。她去抓燕洵的衣袖,对上他的黑眼珠,看了半天终究是没说出一个人名来。
“阿颜哥哥,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事?皇后姐姐她不说,但我走在宫里,宫人们的眼里总有怜悯,我是不是真的疯过?我是谁?你既然与我没有血缘关系,为何追月她们一直叫我‘公主’?那我的父皇和母妃在哪里,你为什么是皇帝?我之前有没有做过错事?为什么我的身上会有那么多疤?”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他背心生汗。知道所有的答案又如何,一样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像是一个没有手的渔夫,拥有上好的鱼竿和结实的渔网,一样不知道怎么捕鱼。他能做的好像只有照往常去摸元淳的脑袋,安慰着让她不要怕,她忘记的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
“你告诉我好不好?就算我之前是疯子,但至少现在不是。”
但他们都知道,那些所谓越不重要的,往往记得就越清楚。她又问,如果淳儿想起来了,阿颜哥哥会不会开心。
他说,开心。
心口不一,往往是最难受的。燕洵的不假思索,只会让他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