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吃也吃了,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盗跖优雅地擦擦嘴,将抹嘴布往后一扔,“放心吧,死不了,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是”盗跖的目光中透着坚毅与欣赏,“子文绝对不会放弃自己,更不会说任何不该说的话”进入大牢后,盗跖快速的搜寻了一遍,起初并没有找到子文,后来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尾随潜伏,有效的在牢房尽头找到了子文,然而盗跖没有让子文知道自己来了,只是观察了一下子文的情况,然后离开。
“子文不爱理人,想法也常常超乎寻常,但大义上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次”庖丁惋惜地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话不说也罢。
“知道你和莫玄关系最好,这次如果不是我和小高及诸多墨家兄弟亲自证实,谁也不会相信莫玄会背叛墨家,况且,最重要的证据在莫玄自己身上,他那些杀招没个两三年根本练不成,受人胁迫还情有可原……喝,武功这种事谁能勉强?总之,莫玄的事情已经过去,整个墨家都不会再提,你现在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心目中最理想的徒弟吧,还有”盗跖摸摸下巴,一下凑到庖丁面前,贱笑道,“怎么做更多好吃的来感谢我!”
庖丁一拍脑门,“天啦,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呀!”感情你前面的话都是铺垫,后面的才是重点。
喝下一杯花茶,拍拍鼓鼓的肚子,盗跖心满意足去找个地方消食,都怪丁胖子的厨艺太好!留下庖丁在客栈里怨念地打着算盘,这几天真心赔了不少!
“哎,丁胖子!”
“干嘛?!”贼骨头去而复返,准没好事。
“刚才忘了问你,子文有没有什么旧疾?”
庖丁眉头紧锁,仔细回想子文以前在有间客栈的时候,“没听这小子提过,不过隔三差五生病倒是真的【其实有时是子文在装病】,尤其是两年前被罗网杀手袭击的那一回,子文可是休养了大半个月,连张良先生都来看过他好几次,说起来,当时子文养病的那段时间我可是从早忙到晚,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什么买菜,烧水,做饭呀,送饭,洗碗的都得我一个人来,那个子文呀……嗯?贼骨头哪去了?”
此刻,盗跖已躺在树干上小憩,丁胖子,你的苦水还是自己慢慢倒吧。
秦国法度严明,违法必究,有罪必罚,每每入夜,夜不闭户也无盗贼,庶民百姓也遵循着上古至今的传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近几日帝国叛逆之事闹的沸沸扬扬,一入夜大家都赶紧收拾东西回家,避免在街道上逗留招惹是非。
酉时刚过,路上便一个行人也没有了,与白天熙熙攘攘的街道差别巨大。
戌时之后,巡逻队伍的脚步和盔甲碰撞声回荡在空旷的街上,偌大的桑海宛若一座没有生命的死城。
在一处胡同口,一人隐在拐角的阴影里,等巡逻队伍过去后走出来,又轻快消失在长街的另一头。
待他走远,胡同里又走出一人,身穿黑色斗篷,与黑夜融为一体,如不是兜帽下随着走路流动的白发,看见他的人,一定以为自己见到了来自地狱的使者。
“呕……”子文坐在地上,双腿弯曲,头抵在墙上,不停的干呕,几天没吃东西,四十多个小时没喝水,不低血糖才怪。
记得以前老师讲过,一个人在挨饿的时候,身体会自动补给,先是胃里的食物,然后是全身的水分,再是身体里的脂肪,最后是蛋白质,但等机体使用蛋白质的时候,就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