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社会,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微不足道,渐渐地变得圆滑,社会会教你做人。

到了这个时空,子文更加明白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道理,像她这样没本事又怕死的人,每一步无不小心,可多说多错,不做也错,圣人尚且做错,更何况她?唯有少说少做,才是她力所能及的保命之道。

一头撞墙的前一秒,子文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暂停,是种全身剧痛到抽筋都没有的感觉……冷,冰寒彻骨的冷,在书简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她的结局,他们那些人的结局让她冷得心跳全无,与其说担心结局,不如说是一种惧怕……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从来都是这样想的!

可那一刻,她竟下不去笔,她自私,但……更惧怕看到一个怪物,自己为入社会时,初心里最厌恶的肮脏怪物,这个怪物常年披着坚冰,用利刃杀死每一个人,任何人的咒骂、鲜血、热泪都抵不过怪物的寒冷,一抬头,那个怪物就是面目全非的自己。

她不是端着什么仁义的品质不去做,什么仁义道德都是狗屁!!!

然,最后……还是没有做到。

这与仁义无关,即使是杀戮的机器,也不免有着一份卑微到看不见的悲悯。

有了这份悲悯,就有了底线,便有做不到的事,这便是所谓的良心。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即便是拿出十二万分的勇气去死,依旧不如意。

如是说,人生大悲莫与此,求而不得,事事不得。

施刑者和两名衙役没来得及阻止子文寻死,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那堆在地上的刑具减弱了子文自身的冲击力,她一头撞在墙上,头破血流,伤的很重,却还活着,没有定罪的犯人,尤其是子文这样与叛逆有关的,若死秦国的官牢中,依照律法,连衙役和施邢者在内的十几个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大约是撞破了头上的血管,鲜血汨汨流满子文的整张脸,三人都有些惊慌失措,赶紧上前查看情况,犯人要死了,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身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却感不到一丝痛苦,温热的液体流进口鼻,子文眼前只有一片红色,耳朵里嗡嗡地响,一切变得空洞,又好像空间静止一样,三人真的很慢,很慢地向我走来,是在等我失血而亡吗?

那我死了以后还能回家吗?已经三年了,爸妈他们还认识我吗?会不会怪我不孝顺,会不会已经搬家了,隔壁邻居的狗还会不会对我汪汪乱叫?嗬,想起那只死狗,还真是的张狂~

咚……咚……咚……这是什么声音?好熟啊,似乎是……心跳声。

“嘶”好痛!伴着心跳声,头上血管搏动的声音也越发清晰,大脑恢复运转,子文赶紧捂住出血的地方,对了,要顺着血管从上往下压迫止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