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最不缺两种东西,邋遢的犯人和无数的虱子,如今这两项子文都满足了,那些虱子随着血迹吸血,吸着吸着,绝大多数都爬走了,个只没有爬走的,已经被热熟了不能爬走。
“咳咳,好热……”子文感觉置身于火炉之中,全身热得发烫,不觉松手,从被子里滚出来,“呃……”刚滚了一圈,被一个硬物硌到了脊椎,眯着眼在地上摸了半天,拿起来一看是个不大不小的瓶子,什么玩意儿,怎么也不写个字?对了,写了我也不一定认识,随后把瓶子放到一边。
嗯,有点渴,子文试着起身去倒水,无奈撑了几次,实在爬不起来,也不打算费力气叫人,算了,就喝这个吧。
伸手,拔瓶塞,往嘴里倒……嗯?这水的味道好奇怪,子文把‘水’含在嘴里,脸鼓成包子状,难道水过期啦?
“噗”子文把‘水’吞下去后,又立即喷了出来,弄得自己满脸都是,仰身,四十五度,举起瓶子,“这,这他娘的是药酒?!”摸摸脸,似乎有什么黏糊糊的,抠下来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老天爷,这是什么虫啊!”一口老血涌上心头,子文赶紧抠喉,侧头哇哇吐了起来,吐到连淤积在胃里的淤血都没了,还是觉得没有干净,最后看到了胆汁才算完事儿。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刚按下心头阴影,那边伤口出血了,光出血倒是可以止止,关键是痛啊,痛彻心扉的痛。
子文以前睡觉,有个好习惯,就是不会裹被子,因为家里时常来客人,为了小姐妹们一起睡的时候不会盖不着被子,就算自己一个人睡,也不会裹被子,从小到大就养成了习惯。
而自从来这里,睡觉的时候总怕有人进来,夜里常常惊醒,白天又要干活,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不脱衣服,裹被子无人能敌的防御技能。
刚才捂被子捂得太紧,伤口边缘的皮肉有些发白,个别还起了脓液,这样下去不得感染而亡?
子文躺在地上,看着屋顶上布满的灰尘和蜘蛛网,发誓绝对要靠自己的力量活着走出去,靠墙墙会倒,靠人人会变,唯一靠得住的就是不断变强的自己!
双手撑在地上,积蓄力量……一,二,三,起!
坐起身的同时,手上伤口再次崩裂,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终于坐起来了,比起让人尿裤子的痛,这点伤已经无所谓了,嗯……虽然现在的味道堪比拉了屎在身上……硬着头皮,泛着恶心地擦药酒,让子文更头疼的是---荆棘条在伤口里留下的刺,想着要一根根挑出来,顿时就有种身处广阔沙漠的绝望感。
但多拖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再犹豫只会将生存的机会消磨殆尽。
于是,子文求助了牢头大哥。
首先,牢头大哥当然很不爽地骂子文是不是傻缺,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针呢?
子文装孙子说,没针也行啊,类似于竹签之类的东西就可以了。
然后,牢头大哥灵光一闪,一拍脑门,哎哟一声,就去给子文找工具了……不一会儿,牢头大哥一脸笑容地拿着专门用来对付女囚,插指甲缝的针站到子文面前,外带一瓶烧灼之刑的火油,不住地自夸机智,举一反三。
子文掐灭心中的小火苗,满脸笑容地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