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巡在即,嬴政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他最后一个目标快要实现的时候,对于阴阳家,还有用得着的地方,鸟尽弓藏,那么……就让阴阳家这把弓再在外面再呆一会儿吧。

阴阳家参与蜃楼的建造,长达十年之久,付出的心血绝不比嬴政少,然而在秦国数十年,如同攀附在大树上的嫩条,即便一日日汲取养分,长成了不可忽视的力量,依旧需要依附秦国。

东皇太一是阴阳家术法最强大、最尊贵的人,但,嬴政才是整个天下的九五之尊。

这一次的事件,东皇太一不得不示弱,带领阴阳家的各位长老亲自去向嬴政请罪,用行动告诉嬴政,阴阳家就算再怎么强大,仍然隶属帝国管制,是嬴政的臣民。

有些时候,国法并不能起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作用,嬴政没有亲自下旨降罪阴阳家任何一人,却将处罚权交回了东皇太一手里。

如是,君王想要看到的结果,其实是比国法更甚的处置。

大司命的六魂恐咒,从来说的都是中者必死,然而墨家的新任巨子在中了六魂恐咒之后,却还是活蹦乱跳带着燕丹的女儿、蜀山项氏余孽逃了。

云中君炼丹修道、深谙幻术,佩剑天照也是名剑,在公输家的机关辅助下,居然抵不过两个中了迷烟的少年?如果不是云中君本人经历,他也不信他居然输给了两个少年。

星魂的修为远在大少司命之上,聚气成刃切金断玉,阴阳傀儡术天下无双……

因此,当废掉骷髅血手印的大司命、遭东皇太一封住全身内力的星魂,二人分别被丢进阴阳家阴森恐怖的密室时,没有人敢求情,也没有人会求情。

有人种了恶因,就有人承担恶果。

绝大部分的黑锅当然砸到了冒得最厉害的人身上。

云中君是蜃楼的船主,捉拿叛逆、蜃楼的防范,本就不是他擅长的,在对付余孽的同时,损失了大批的药人,自己也被损坏的机关砸得身体多处骨折,也算是惩罚了。

而月神和少司命,负失职之罪,受二十杖,罚三月之内不得离开阴阳家。

“星魂大人,感觉如何?”作为同门,月神是第二个去探望大司命星魂的人。

哪怕没有半点内力,星魂眼里的不甘与桀骜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减少,“月神大人不是忙着思过和侍奉东皇阁下么,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噢~我忘了,那个女孩儿……”

星魂故意没把话说完,看着月神的脸色变得阴郁,起身走近,手脚上的铁链拖拉作响,“她的突然清醒,似乎不在月神大人的预料之内呢~”

薄纱之下的双眼泛着淡淡怒色,“你……哼,看来星魂大人心情不错,那我就不奉陪了。”

月神转瞬消失,就像从来没有来过。

看着自己一双没有半点气劲的手,星魂笑得讽刺苍凉,哼,可笑的人性,即使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是免不了如此么?

“咚咚……”木棍杵在冰上的声音传来,这座冰室阴寒之极,地面墙壁光滑无倚,想在上面行走,除了高深的内力,就只有用这种最笨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