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可是故人?”浑浑噩噩睡了两日,颜路方觉有了几分气力,摸着起身给伏念盖好被子,恰好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靠近。
守在门外的鬼翎不可置信地挤了挤眉,“听力这么好?”
白了鬼翎一眼,瞎子的听力当然好了,“就你话多,给我守好咯!”
听见有人进来,颜路欣然将床旁的坐垫放到对面,“抱歉,在下视力有损,只瞧得见些模糊的影子,不知,你是哪位故人?”
看了眼昏睡不醒的伏念,钦原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必恶言相向,“前日为套得颜二先生的书信,不得已用了点手段,还望勿怪。”
颜路虽然苏醒,体力却不足以持跪坐姿势太久,摸索着坐回床榻,想来这位‘故人’也不会介意,“以我和师兄的现状,只是一卷布帛,已是子文手下留情了。”
颜路对每一个人,似乎都能存有一分温和宽容,即便前日鬼翎逼着他给张良写信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默不作声,此刻,他也未表现出过多厌恶之情,“看来颜二先生早猜到是我了。”
“某个有破浪鼓的房间里,那时你应该和那位少年一样,以为我和师兄都昏厥了,只不过今日才敢确定,那天的人的确是你。”
“水……”昏睡的伏念,略微翻动了身子。
“我来吧”止住正要起身的颜路,倒杯清水喂伏念喝下,他的情况确实比颜路糟糕很多,只期望他能多撑些时日。
循声偏头,颜路庆幸今日子文掩藏了身上的杀气,“子房?”
“他若过得不好,我又怎会逼颜二先生写信给他?相反,正是因为他过得太好,我才必须做点什么。”
“那……子文可否跟我讲讲,这几年都发生了些什么?”比起自家师弟的狡黠,颜路的性子更倾向于软钉子。
钦原淡淡嗤了一声,“可以”温和宽容不代表软弱可欺,哪怕双眼蒙尘,颜路的心依然澄明如镜,他很清楚我现在不希望他和伏念死,而这些年所受的苦,漫长漆黑的煎熬,于颜路而言,更像是一场参悟大道的修行。
与将利用价值经营的有声有色的钦原不同,鬼翎酷似一只不怕枪打的飞鸟,任狂风骤雨也势要冲过一道道高枝,露出比招风大树还显眼的势头,无论是随赵高在诡谲的朝堂江湖斡旋,还是协领罗网的事务,或是独自主持私下答应钦原的千礁岛工事修筑,鬼翎都做得滴水不漏。
“钦原前辈,颜路和伏念的事……大人是不知道的吧?”不然,钦原不会用罗网之外的传信方法找他来。
“对,所以,你想出卖我?”盯着鬼翎蹭蹭往上涨的颜值,某些事情,他的原则强到不可触犯。
望着江岸的沿水嫩柳,鬼翎很是伤情地抚了抚额头,“唉~前辈,这不是你教我的么,对杀手来说不存在什么道义,对罗网的杀手来说,听从大人的命令与意志,就是唯一的道。”
虽是说笑的语气,却是锐利的气息,一时之间,我扬起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你真是……长得越来越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