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当正午,烈日之下,包括一名中尉在内的七八名士兵全脱了上衣,趴在校场上领罚,一人三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呼痛连连。

“怎么回事?”打完后季布再次追问,仍没有一个人肯说明缘由。

一女子扑通一跪,“将军!您一向执法严明,这次一定要替民女做主啊!”

“呜呜呜,请将军给我们做主啊”校场外前来告发这些士兵的百姓,哭着喊着要季布给他们一个公道。

当然也不乏看热闹的无赖,“将军,你不是想徇私吧?”

校场外叽噜咕噜地喊个不停,前来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季布相信这几名士兵不会无端生事,可无论这些校场外的人真伸冤还是假伸冤,他的士兵确实处事不当,违反军纪……

嘈杂地呼喊声中,季布翻身上台,取了架上的弓箭,一箭射穿瞭望塔上的铃铛,“咚!”一声巨响,四下寂静。

威严有力的声音随即而来,扫视着台下及场外众人,“季布帐下绝不容欺压百姓之人,今日无论你们谁受了委屈,我都会为你们做主”使个眼神,季布身旁的副将立即去将场外喊冤的百姓放进来。

“起来说话”跳下高台,扶起跪在地上的百姓,“姑娘别怕,你要告他们什么?”

前来状告的姑娘见季布一脸慈善、态度温和,以为很好说话,后边老大爷又推了推她,当即哭诉这几个士兵吃面不给钱,打伤她爹爹和哥哥,撕坏她衣服,还砸了她小店云云。

“对对对,就是那个人!”鼻青脸肿的小贩指着被趴在地上的中尉,“他们打了这姑娘还不算,还砸了我几坛好酒,这可是我全家活命的钱啊将军,呜呜呜……”

观察小贩和老人家伤势,季布确定这的确是自己中尉的拳法所致,且领罚的士兵中是有一两个脸上有女人指甲抓伤的痕迹,他方才扶起这位姑娘的时候,她的指甲也有折损,残留的指甲里面还有皮屑……无论是言论还是细枝末节,都显示他的兵犯了事,而他的兵似乎也在担心会给他带来麻烦,而不肯辩护。

“由此看来,确实是他们的错,你们放心,季布定按军法处置,不过……季布想问小哥一句,他们是第一次到这位姑娘店里吃东西?”

“他们盯着这位姑娘好久了,天天去店里骚扰人家姑娘!”小贩正义道。

季布自然而然地扶住了腰间的剑,“嗯,姑娘面店的食材应该是每天天不亮就去镇外采购的吧?”

“是,小女面店是祖传产业,为了保证每天的面食新鲜,常常需要父亲和哥哥从镇外购买食材。”

“噢,镇外的早市最早也要卯时二刻才开市,姑娘与诸位前来伸冤正好是巳时,你方才说我的士兵到你店里吃了面不给钱,那么姑且推算他们是在辰时二刻到四刻吃的面,也就说你的父亲和哥哥是在辰时四刻之后挨得打?”

“……是”卖面姑娘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