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虹重铸之后,盖聂便极少携带了,大多时候或是木剑或是弃剑,像今日般将渊虹擦拭得一尘不染,想来是打定了主意。

“大叔……少羽从未向我开过口”这次若不帮他,我怕会后悔。

“义军心思各异,怀王猜忌楚军,赵王退守巨鹿,少羽眼前的困难不过是个开端,你选择置身事外,便是承诺两不相帮,此去,可想过后果?”

天明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大叔,这些年我越发明白你交给我的道理,所谓帝位天下、国仇家恨,不过是掌权者的权益之争,让战争停下的英雄,难道不是从血腥的战争中走出来的吗?受苦的永远是百姓……江东是少羽的老家,季布是他的大将,各路义军对他虎视眈眈,章邯王离的大军步步逼近,他的处境如此艰难,跟着他的百姓如此艰难,我想帮他,大叔,我保证,只帮他这一次。”

盖聂会心一笑,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不过,要是换了小庄是这般处境,他应该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若你与月儿成亲之前时还未回来,请帮我向蓉儿致歉。”

天明待在原地,望着盖聂坚实沉稳的背影,想到给端木蓉道歉的画面,莫名的可怜自己……

去者不可追二

世间总有一些你无法预料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盘踞你的领地,当你发现时,也许不是为时已晚,而是好久不见。

做局容易,要将局内每一颗棋子计算在内才是难事,将宋义的蛛丝马迹透露给楚军后,赵高的自我对弈,因盖聂的介入,变成了一场有趣的博弈。

以一个涟衣扯一群人下水,甚至引得剑圣出手,这算是你做错事的补救?

看了看盒子里叠好的红腰带,赵高执起一杯清茶,却因清茶映出了嘴角而放下,心里的愤闷,倒像是忧虑更多些……

内力维持生机,是件很麻烦又极度危险的事,尤其是发生在沙丘前夕,那时我确实想弃了她,但因她的命格、她的能力……致使我不得不赌一次,赌我与那位帝王谁能赢过自己。

“嗬……”想到钦原昏迷的那几个月,赵高不禁笑出声,眼睛也跟着魅惑起来。

因不喜与人相处亲近,又素来厌恶香气,我身边从未有女婢跟随,便是灭魂转魂也只行杀手分内之事,于是,照顾昏迷中的钦原,便成了难事。

起初,伤药衣服什么的,自然是灭魂转魂来的,但后来事态紧急,六剑奴也是半点抽不开身了……我将她带在身边,都能输内力救她了,不替她换药似乎说不过去。

我一向奉行实事求是、有始有终的原则,既救了她,不妨救的彻底些。

只不过,抱她在怀,脱她衣服的时候,我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儿……莫名的激动。

特别是在养护她心脉的某一日,赵高曾昏厥到不省人事。

察觉到身边有人,赵高登时从浅眠中出招,当即又反应过来身边的人是谁,但是……看着钦原眉头挤成了一团,赵高赶忙拉开她的衣襟,拿了床头的纱布捂住钦原的伤口,止血上药。

哪怕及时撤回了力道,刚才那出于本能反应的防御,也在她左肩锁骨处留下了三道内力缩成的痕迹。

“嗯?”赵高的狭长眸子突然放大,他和钦原正躺在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