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为我更衣”薄寅刚起身,刘季转头就对帐前的执戟郎道,“让校场上的人都散了吧,从现在开始,我谁都不见”……

放了从盗贼那里抢来的马儿,经咸阳主街,绕至府邸后巷,翻.墙.进去,目之所及,整洁如常。

“什么时候进自家门,也学会.翻.墙.了?”赵高挽着袖子给院中的树木浇水,便是钦原近了,也未抬头,淡若清风的语气倒像是早料到她会来一样。

修长的手不再白皙如纸,他整个人的皮肤都带了浅浅铜色,连着阴戾的气息也消减了许多,黄黄软软的花瓣沾染随意束起的红发,狭长的眉目平静祥和,仿佛外面的兵荒马乱都与他无关。

我看着他,他便由我看着,浇完水,处理事务,看书煮茶,直到傍晚时凉意扬起,天色暗到辨不清竹简上的文字。

“夫人到底还要看多久?”虽说没有什么要紧事,可让钦原这样耗下去,实在吃不消。

垂了垂头,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想要回枫叶是占一成,其余九成就说不清了……

“夫君,我好像还没有抱过你?”扑过去抱住!

赵高抖了抖,眉头一皱……撤掉了手上的内力,“嗯……”

枕着发间的桂花香,他怦然加快的心跳转瞬平复,这腰上真是一点多余的肉也没有,“我儿时听人说,人有三毒,贪、嗔、痴,贪则永不满足,嗔生憎恶痛苦,痴让人愚昧不明。”

“此三毒,人皆有之”没有这三毒,便不会有罗网,有秦国,有天下。

“如果我也做了与沈赵氏、你幼弟同样的事,夫君可会因这三毒而恨我杀我?”

惊觉在赵高眼中一闪而过,侧了侧下巴,却因为碰到钦原的鬓角,褪下了狠绝,“你是怎么知道?”

抱紧寒意深深的他,总算把喷嚏忍了下去,“迁往秦宫的六国贵族皆有宗卷记载,以前有人把副本送给了张良。”

这个人自然是看着像神棍,实则就是个神棍的浮光了。

即是这样,那张良也应该查到星魂的真正死因了,所以……忍着皮肤上被花粉刺激的瘙痒,手掌慢慢附上钦原的肩背,揽紧,“若我因苍龙七宿,命你不得修改命格,你可会因这三毒而恨我杀我?”

“不会”相问,便是答案,苍龙七宿是他不可动摇的底线。

我若杀他害他,他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放开钦原,看她的样子,应是为试探的结果松了一口气,“至于章邯,我不希望再在秦国的朝堂上见到他的身影。”

“……”真不懂你,章邯不在了,大秦亡得更快,就算解开了苍龙之谜,又有什么用?

勾起一抹微笑,转身将刚刚所写的书简全按在钦原怀里,“得到和用不用,是两码事。”

咚!

犹如棒槌敲到头上……钦原神情呆滞。

你做了这么多事,不会就是想看看苍龙七宿是个什么玩儿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