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p!”妈妈按了按小男孩的肩膀,“但你得等太阳把大地晒干才可以出去玩,克里斯。”

他们不知道,暗红色的冰晶在巴尔的摩地下生长增殖。

鸽子在广场盘旋,而后一起飞向高空,莱娜感到自己变成了一切,她是地下通道里唱歌的艺人,宠物店内隔着笼子看向橱窗的小猫,森林深处最年老的那棵柏树,停泊在旧船港内被遗弃的游艇,出生在废弃铁轨下无法生长的野草……它探头探脑,想要顶破一个春天。

但只能继续在秋日里长眠。

红霜将地下融化出巨大的空腔,雨天里还在修地下管道的工人爬出来,接过一杯热咖啡,抬头看了眼初霁的天空。

“看,杰克!”同伴疑惑地说,“地下好像有一条红色的蛇。”

“我打赌你想姑娘想疯了!”杰克按了下仪器,指给他看,“这里连只老鼠都没有!”

它听见心脏的跳动声,无数颗心脏在跳动,旧的生命步入死亡,新的婴孩啼哭出声,阳光肆意挥洒,照破阴霾,毫不吝啬地挥洒到罪人的面孔上。

它知道他们是罪人,啖食无辜人的血肉,却能行走在阳光下,它感到自己也变成了阳光,它可以轻易地剥夺他们的生命,让有罪的入地狱,行善的上天堂。

可它是谁来着?

无数跳动的心脏组成无序而和谐的乐章,它在其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颗。

它找到最平静的那一颗,有力而坚定地跳动着,节奏从不改变,心脏的主人开始奔跑,但对方的胸腔依旧平稳,它感到了一种别样的宁静——

世间的纷乱与嘈杂慢慢离它远去了。

心脏的主人重重地敲了下门,呼喊道:“莱娜——”

莱娜睁开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下一秒,她的身体开始碎裂风化,卫生间外,玛利亚像气泡一般消失在空气中,来纳特嘟囔了一声,将牛奶杯放在茶几上。

莱娜的衣物摔落在了卫生间,她的身体重新在来纳特存在的沙发上组合聚拢。

她“消耗”了这个男孩,获得重生。

小孩子的衣物散落在地上,莱娜取出浴衣,随意裹住身体,打开门。

她微笑着伸出手,按在克拉克的胸口,然后凑近他的脸,轻声说道:“又有什么事情吗?肯特先生。”

“额……”克拉克举起手,“我忘记和你说……我现在的名字是克拉克·乔伊斯。”

“交换姓名环节?”莱娜挑眉,“我现在的名字是莱娜·李,我正想要洗澡,你想进来吗?乔?”

这么说着,她朝克拉克的耳侧吹气,满意地发现这个小镇男孩后退了一大步。

“……不了。”克拉克低头说,“巴尔的摩不太安全,你要小心。”

“那下次见。”她浅绿色的眼眸背着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门缓缓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