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又对了一遍门牌号,没错,就是这里。他摁响了门铃,重复了数次,耐心的等待着有人来开门。
这是耐力的比拼,不过雪满的手上多了一件“武器”门铃,被铃声烦得不行的太宰治,终于从浴缸里面坐了起来,垂着一只还在滴血的手腕给雪满开了门。
“谁啊。”
门口挂上的链锁只开了约一掌宽的空隙,太宰治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口,抛出了个问句。和这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血液落在瓷砖上的“滴答”。
雪满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少年那苍白的脸庞,对方的瞳孔似乎已经失去了焦点,空洞的一片什么都映照不出来。
“抱歉。”
伴随着短促的话语,是雪满用尽全力的撞击。本就不牢靠的链锁坚持了三下后乖乖落地,而太宰治正坐在了地砖上,不明白自家那么大的一个门,怎么就拦不下一个人。
“你是谁。”
他如同梦呓一般的说道。
“我是你之后的监护人。”
还带着温度的外套落在了太宰治的身上,他只觉得视野一晃,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正在往不远处的医院跑。
耳边是嘭嘭的心跳,头顶是急促的呼吸声……靠在一个温暖又宽阔的怀抱里,太宰治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葬礼已经结束。
月城雪满坐在病床旁,右边的手肘撑在了床头的小柜上,头正一点一点的,仿佛小鸡啄米。太宰治歪了歪脑袋,看了下被自己握紧的陌生人的手,才意识到自己被救了的事实。
——没有成功的死掉啊。
他看向了窗外,天气晴朗,蔚蓝的天空上有着片状的云彩在缓缓移动;从窗户里吹来的风带着凉爽和春意,偶尔还会吹进来两三片飘落的花瓣。
太宰治的注意力被花瓣吸引了过去。
“……你醒了啊。”
月城雪满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下自己那僵硬的脖颈,“要吃点什么吗?医生说比起你手腕上的伤,胃病更严重,你有多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太宰治认真思考,然后放弃,“我忘记了。”
他顿了顿,“我也没有想要吃的东西。”
“那可不行,我可是答应了叔母,要看着你好好吃饭的。”
雪满朝着太宰治微微一笑,“还是说,你想要被我喂?喂饭虽然是小孩子的特权,但是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当作是特别服务了。”
太宰治嘴角往下一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