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龙冬彦看起来已经走火入魔了,不仅没有上来揍她, 甚至还以洞察真相的冷静态度讽笑了两声。

“是啊,的确是相当’不便‘呢。”

放在膝头的太刀以微小的幅度轻轻震颤着。虽然付丧神并未开口安慰些什么,但这种表明自己“正陪在你身边呢”的可靠态度,大概也能让人稍微放心些吧。

轻轻摩挲着刀鞘,诺维雅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没做过的事情我绝不会承认——狛枝你先坐下, 这不关你的事。至于九头龙同学……”

软弱的态度被认为是心虚,让步被视作挑衅。既然你不听解释坚持要一意孤行, 那我干脆也用傲慢的态度应对好了。

于是她说:“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以后,记得在大家面前公开向我道歉。”

……

午间休息的时候,诺维雅独自站在走廊一角,自带力场般将所有活人排斥在两米开外, 每个人都绕着她这个圆心走。

不过孤身一人什么的, 她真是再习惯不过了,所以倒也不觉得多么难以忍受。

踮着脚趴在栏杆上,眺望着预科生教学楼的方向。要不要再去跑一趟,看看谁有异常?或者更直接一点, 跑到那女孩的遇害地点调查一下?

如果她愿意的话, 完全可以用时间转换器回到凶案发生之前。在菜摘的房门外守株待兔,不仅挽救一条生命、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还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揪住凶手的小尾巴,说不定顺藤摸瓜,背后操纵一切的就是她要找的人。

如果真的换做十五岁的诺维雅,的确有可能做出这种选择。

但现在的她……经历过太多,早已改变了。

生命珍贵吗?当然了,无论对谁而言都是仅此一张的单行票,失效期不定的瑰宝。

但是,陌生人的生命、一面之缘的路人,谈得来的一般朋友和性命相托的同伴,已经粗暴地划定了等级。

【我要帮助所有人!因为我听到了,所以与我有关。既然我有能力,怎么可以置之不理呢?!】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这么差劲的契约者……光是想要守护好重要的人,就已经……】

幼时天真的稚语,豪情满怀的宣言变成了精疲力尽的啜泣。一遍遍的道歉在记忆里彼此汇聚,在喉口压抑成蚊蚋般的轻声话语。

“不能冒险啊。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陌生人的利益——”

狛枝凪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笑着把胳膊搭在她旁边的栏杆上,一副愉快又轻松的样子。

“一个人在这里嘟囔些什么呢。昨晚的事情,要不要跟我好好解释一下?”

“没必要。”

思路被打断了,诺维雅往搅屎棍这边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解释不清的。”

“诶——那九头龙菜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