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变成这样吗?

怎么,你以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吗?

始作俑者把电锯、斧头、手/枪乃至机/枪都一股脑抛在教室中央,然后笑嘻嘻地退出来,和眼神空茫的前辈站在一起。

“好戏要开演了。身为见证人,可要好好地履行职责,一帧不漏地看下去哦!”

几乎就在她话音结束的下一个霎那,教室里传来了扭曲破音的惊怖尖叫。

——“最大最恶绝望事件”,导致预科生集体自杀的引子、亦及日后死亡直播的雏形,以疯狂和流血宣告了开始。

同伴在重压下毫不犹豫地彼此背叛。

把彼此视为敌人、猎物,甚至挡箭牌。

最先出手的家伙占得了先机,于是余者开始争抢武器。至于周边的熟面孔,不过是需要清扫的阻碍而已。

脸颊不知何时变得湿润,夜风吹拂,带来刺骨的冰凉。

早已感觉不到抵在身后的枪口,在世界崩解剥落的声音里,少女跪倒在染着血的地板上,用战栗的双手捂住了脸庞。

“不要……不要这样……”

支撑着我走到现在的东西。最珍贵纯粹、不容玷污的珍宝。

回忆里举着盾牌的纤细身影,那孩子回过头来,给了她一个毫无畏怼的明媚微笑。说着“能帮上忙我已经很开心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然后在燃尽一切的热量里,平静地接受死亡。

“请停下。即使是这么,浅薄的关系……但是怎么可以……”

决不允许。

顶着同伴的名讳发起背叛,凭借对方的信任为自己牟利。即便口口声声并非本愿,但这个撕裂、践踏、嘲讽她一切准则的画面,足以逼疯她了。

眼泪顺着指缝跌落尘埃的时候,血泊里生出白色的莲花,发着光的茎叶在教学楼里飞快蔓延。负责控制人质的战刃骸被超乎想象的景色震得一滞,直到这些有生命的绳索开始搜索和保护幸存者,她才清醒过来,不耐地决定给这家伙一个教训。

盾子正在监控室里看着呢。再出意外的话,她肯定要生气了!

枪口上抬,对准了不断颤动的肩膀。扣动扳机的前一秒,手腕却突然一凉——她呆呆地注视着自己握着枪的右手,分离的肢体已经无力地滚落在地面上,食指指尖还在轻微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