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发也好奇怪,”冲田挑起她的一团卷发,“怎么是打着卷的?一嘟噜,一嘟噜的。”
小纯用手指绕着卷发,愤愤地说:“烫卷的呗。你不知道我高中的学校多变态,规定女同学只能留‘二道毛’。每逢星期一全校大会就苦口婆心地劝导我们要好好学习,把精力全放在学习上,考上好的大学。哎,清汤寡水了三年。高考完我就卯着劲留头发,长长了一点我就让我妈带我去烫卷了。
她偏过头看了看冲田,看到他肉肉的腮帮子,和覆在眼睛上像黑羽毛的长睫毛。“你的眼睫毛好长。”她伸出手想去触摸一下,可因为是初次见面,怕唐突,手停在半空,想要缩回去。冲田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尖,放在自己的睫毛下,眼睛上下眨动。没有想象得那么柔软,扫在指尖上的感觉像被小鹿的舌头舔吻。
两下都觉得痒,小纯嬉笑着往回缩手:“痒,好痒。不要了,真的好痒。”
“你喜欢吗?我送给你了。”冲田说。
“先存放在你这里。这么漂亮的睫毛,我要等它长大了,变成熟了,我再来取。”小纯用食指又在冲田的睫毛轻掠了一下。
“你会猜拳吗?冲田问道。
“行酒令划拳啊?”小纯说,“死小孩,你胆子也太大了,平时是不是偷着喝酒了?我真的告你们老师去。”
“不是,不是喝酒。就是单纯的定输赢的猜拳。像日本拳,就是石头、剪子、布啊!”
“这还差不多。”小纯握紧一只拳头,“来吧!不管我输了还是赢了,我一定会给你带糖和蛋糕的。噢,忘了,还有桃李面包、肯德鸡和麦当劳。”
“你确定要比吗?”冲田加重口气,仿佛前方是生死之战。
小纯点点头:“你是不是有想法了?赢了想要什么呢?”
“如果我赢了,”冲田的每一个字吐得清晰而有重量,“以后你要嫁给我。”
“死小孩,不学好的死小孩。”小纯欠起身去揪他的耳朵,“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孩都这样说?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就耍流氓耍到现在……你才十三岁,就敢说什么嫁不嫁的。说,你到底哪个学校的,你们班主任姓什么?”
她把冲田敞开的衣襟紧紧一拢,放出姐姐的口吻斥责:“看你把衣服也穿得像个流氓。衣领敞这么大,撩谁呢?我可比你大五岁,你不叫我大姐,也得叫姐姐吧!”
“武士都是这么穿的。”冲田低头看看自己的领子,“我已经说过两次了,我行过‘元服’之礼了,已经成年了。我已经可以定亲了。再过两年就能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