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孔二小姐一个劲地煽风点火,她撞死过交警打死过宪兵,真横起来谁都拦不住。
处于劣势的傅菁没得选。
闭上眼睛,吴宣仪的胳膊还在脑海里晃来晃去。那是无数次穿出自己发梢、缝过军衣捧过热茶、握在掌心就能享有平静的手。
傅菁深深吸气,经历过风浪的她知道怎样去摒弃杂念。
渐渐地,那只胳膊不晃了,消失了,万籁俱寂。
她双眼陡然睁开,右手迅速抬起,枪响。
果肉分崩离析,仅剩一滩甜汁沾在吴宣仪掌心。
众皆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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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该轮到孔二小姐和那位妖冶女子了,谁知女子突然变脸,惊慌失措地死活不愿意上前。
吴宣仪轻飘飘走到傅菁身边,随手掏出她衣襟内帕子擦拭葡萄甜汁。这手帕是自己挑的,每处图案长什么样全都记得。
于是乎,一边暧昧从容,一边气急败坏,相映成趣。
尽管孔二小姐喜怒无常,到底是个守信的主,将勃朗宁连带整盒未开封的新子弹扔到桌上,气鼓鼓拽起梨花带雨的妖冶女子,就这么领着一群保镖甩门而去。
以勃朗宁对阵驳壳枪,从一开始就输了一筹。
守门外的警长如释重负,只还不敢上前,生怕惊扰极度暴躁的孔二小姐。又巴巴地等了一刻钟,咳嗽两声过后,警长才端起架子对等在胡同里的各路人马挥挥手:“辛苦诸位跑这一趟的,没事了,散了吧,都散了。”
隔不多久,搜刮到消息的大小报刊开始陆续收到包有金条和子弹的警告信,进出赌/馆目睹事情始末的男女老少同样都狠狠赚了一笔,所有人都聪明地选择三箴其口。
何必跟钱过不去?
于是第二天报纸上仅仅刊出这么一则新闻:位于蹇家桥的青帮赌/馆不慎走水,点燃陈年炮竹响彻云霄,并非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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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吴宣仪还拎着油纸包,与傅菁穿梭在北碚街头。
前面廊坊底下有许多黄包车。
傅菁掌心很冷,远不像表面那样镇定,好在都结束了。
山风掠过,吹起蓓蕾帽下的黑直长发,入眼皆是风情。
“菁,你想过吗,为什么孔二小姐偏要刻意刁难?”吴宣仪勾起傅菁尾指轻轻摇晃,流露出一副小女儿姿态。
“姓孔的鲁莽骄横,很难用常理揣度。”傅菁想了想,跟着展开一段回忆:“之前她跟戴局长来过司令部,抢了几份机密文件去看,被我喝斥过两句,所以一直不太对付。”论单打独斗,矮半头的孔二小姐还拧不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