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衡看着慢慢鼓起的一块。他常常出入大渝,知道大渝人是可以娶男妻的。眼前这哑巴肯定是对他动了别的心思。

颜衡从小被众人惯着,却没有一人教他情爱之事,不知道这激动有时候是突如其来的,与欲念无关。

颜衡看着眼前这哑巴,眼神迷蒙,嘴唇上还有一层厚厚的油。颜衡忽而将这药膏扔他身上“明日一早便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哑巴接过药膏,眼神失落地看着他离开。

——

丁一在门外喊“颜大夫,今日看着天儿不错,您要不要上山?”

颜衡闻言,忙背上药篓“就来了。”

路过客房,颜衡鬼使神差地往里头看了一眼,里面的被褥叠的四四方方跟块豆腐似的。

人已经走了。

丁一在前头领路,颜衡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体力不支,便有些跟不上了,颜衡坐在石头上斜着,突然有些想吃油饼,最好还是有些焦的油饼。

两人走走停停到了半山腰,明晃晃的太阳像是跟他们闹着玩一样忽然就不见了,丁一抬头看了看天,“颜大夫,这天……”

哗啦。

丁一的“怕是要下雨堵在喉咙里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两人落荒而逃。好在半山腰附近有个山洞,他们猫腰进去躲雨。

衣裳全都湿透了。颜衡身上黏糊糊的,心说头一次来采药捡了一个哑巴,这次来采药明晃晃的艳阳天都能下雨。看来沈云彻的命真的不好,老天爷都不想要他治了。

颜衡往外看着连绵的雨帘,这大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水珠四溅,大山在这朦胧的水汽中轮廓都模糊了起来,远远地,似乎有人站在石头旁。

丁一看了看这雨,拉着颜衡的手“颜大夫,这地方不能待了。这大雨没有停的势头,若是赶上山泥,咱们都要被埋在这里。”

丁一拉扯着颜衡,下山的路变得湿滑起来,远处雷声大作,仿佛要要他们的命。

颜衡走不快,一晃神,便已经摔在了地上,他扭到了脚,腿上还化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无法再走了。

丁一没把握在山上能背着颜衡平安下山,眼见这大雨将山上的泥水裹着冲下,丁一忽而冲着颜衡跪下磕了个头“颜大夫,您治好了我的疫病,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可我家有一个婆娘,两个孩子,我不能出事,对不住了。”

而后起身,消失在了雨幕中。

颜衡叹了口气,他对生死看的很淡,对人看的更淡。世上能有几个跟沈云彻似的傻缺。

颜衡扶着旁边的石头,看着能不能站起来。照着这雨这样下下去,他会变得越来越危险。靠不住别人,总还能靠住自己。

不知道还能能不能找到一个山洞,他的腿伤着了,要是靠他自己,怕是只有一个方法,直接从山上滚下去。

颜衡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秃山上,这石头却好似软绵绵的,颜衡转过头,居然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