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不动心?
耶律宗真道“我是耶律宗真,也是九渊。如果你不喜欢耶律宗真,我可以砍掉一半的自己,成为九渊。”
还是同样的一张脸,只是因为穿着不同,多了一份贵气。九渊很少说话,哪怕后来他能开口了,他仍很少说话,但颜衡能感觉到,九渊是喜欢他的。那份喜欢融在羹汤里,融在夜半同归的脚步里,融在偏向他的一把雨伞里。
等颜衡发现,他已经陷在这一份柔情中再也挣不开了。
耶律宗真跟九渊不同,他对颜衡说过很多情话。
情话特别美,所以才能骗到人。
耶律宗真始终没有等到一个回答。
许是耶律宗真吩咐过了,狱卒对颜衡极为客气,客气到颜衡怀疑自己是不是来住客栈的。
大渝的牢狱跟大庆的牢狱不同。大渝的牢狱建在草原上,颜衡只在书中读过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到了这儿,亲眼见到了,心道古人诚不欺我。
建在这儿也有好处,方圆十里,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也没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只要进了这地方,除非被赦免,是绝不会逃出去的。
颜衡还没进去便看见敏敏来了,这郡主比他的架势还大,不像是当犯人的,倒像是来审犯人的。敏敏见他鼻孔朝天的一哼。若不是父亲在她来之前再三嘱咐,她肯定要跟颜衡炫耀开了,知不知道审问的人是我的姑母的表舅的妹妹的长子?就等着被这些刑具打的鬼哭狼嚎吧!
颜衡跟敏敏的牢房还挨着,半夜颜衡忽而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颜衡睁开眼,一只老鼠瞪着它的小眼儿瞅颜衡。
颜衡“……”他来的时候,这牢房干干净净,简直到了一尘不染的地步,突然冒出来一只老鼠,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是谁搞的鬼。
敏敏在床上躺着,但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一旁的动静,直到半夜突然传来了一声短促的哭声。敏敏心中狂喜:他哭了!他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敏敏实在想看颜衡哭的涕泗横流的一张脸,忍不住起身,靠过去。
听到脚步声,颜衡暗忖着距离差不多了,等到敏敏离他只有一臂的距离,颜衡突然握着手中的老鼠往前一伸。
敏敏被这眼前无限放大了的老鼠吓得魂不附体,尖叫响彻整个牢狱。“啊!!!!!!!!!”
“敏敏吓病了?”耶律宗真第二日一早,侍女伺候穿衣时听了这消息,倒不意外,“阿衡是个不惹事的。多半是敏敏要吓阿衡,被阿衡给反吓了回去。”
不管怎么样,颜衡这一招,必会成为嘟嘟向颜衡发难的缘由。
果不其然,朝堂上,嘟嘟吵嚷开了“我家敏敏先是被阏氏半夜袭击,如今被关进牢狱,直接被阏氏吓病了!照这样下去,怕是下一次便要死在阏氏手里了。”
耶律宗真还未开口,便有朝臣上前反驳。
“敏敏郡主身子娇弱,牢狱之中阴气极重,加之夜晚昏暗,怕是自己吓倒了自己。”
“若不是颜大夫,我们都要死在那场瘟疫中了。怎么还能在朝堂之上高谈阔论?阏氏是大庆人,尚能对我大渝施以援手,如此胸襟,又怎么会跟敏敏郡主过不去?”
“说句不好听的。大渝阏氏要德才兼备,可臣听说敏敏郡主在王上没了音信期间,还去过不归村买了一个勇猛无比的昆仑奴呢。”
昆仑奴本人耶律宗真“……”
嘟嘟看着这些人,其中还有个曾经与他共商造反之事的人。他们通通倒戈了。
嘟嘟发狠地想道,既如此,我也不必跟你们留什么情面了。当初的一场瘟疫,颜衡逆天而行,解了大渝都城困境,我倒要看看,若没了颜衡,谁还能救得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