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衡又翻了个身,被子掉落在地上,颜衡支棱着耳朵,他会给我盖上吗?会吗?会吗?

九渊蹲在颜衡面前,小声的,颇为委屈地说“你呀,真会折腾人。好多大庆字我都不认得,怕抄错了你不认,我还重写了好多了。下次别罚我抄书了,手差点没抄断。手断了,就没法给你盖被子了。”

九渊的手酸软的像是两根面条,随着他的动作晃荡,是真的不能为颜衡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了。

九渊想了想,跪在地上,用牙齿咬住被角,扯起来,轻轻盖在了颜衡身上。

颜衡鼻尖有点酸。

九渊在酸酸的鼻尖上亲了一口。

九渊走后,颜衡的鼻尖酸了大半宿,他以后都不会让九渊再抄书了,世叔们说的对,夫人是用来宠的。

——

第二日将抄好的礼书交给颜衡,颜衡看后,难得的说了一句“不错。”

九渊得了句夸奖,尾巴又摇起来,抽了一本“这个我写的最认真,一个别字都没有,我重写了好几遍呢。”

颜衡心说,我昨夜已经知道了。

九渊往前一推“这本送给你。”

颜衡一愣。

九渊又拿起一本“这个写的不太好,不如给做饭的喜婶儿好了,反正她不识字,多半是烧火用。”

颜衡抢过来“不用,这些我都留下。”

九渊以为是昨夜偷偷去看颜衡,又惹得他不高兴。这些他都留下,再抄新的给别人?

九渊几乎听到了他的手臂咔嚓断掉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颜衡见他面如死灰的样子,奇怪道“怎么了?”

九渊“再罚我抄书,换一本行么?我听说你们有个三字经,那个就很不错,是不是只有三个字啊?”

九渊甩了甩自己酸痛的手臂,颜衡见他这幅样子,上手捏了一下,捏的九渊嗷嗷直叫。

九渊可怜巴巴地凑上去“我再也不学你了,不抄书了,成不成?别说三个字儿,我一个字儿都不想写了。”

颜衡一边给九渊按摩着手臂,一边道“我就是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人,记得了?”

九渊道“记得了,记得了。”颜衡按了好一会儿,九渊慢慢感觉自己的手臂又回来了,颜衡离他很久,这院子里有没有旁人,九渊一顿,又理直气壮地想,就算是有旁人又怎么了?他可是颜家主人的夫人,还怕这些仆人不成,这样一想,很是壮胆。

九渊凑上前去,“你不只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还是个好的不得了善良的不得了却偏偏嘴硬的人。阿衡,你真好。”九渊吧唧亲了颜衡一口,然后跳着躲开了。

颜衡在九渊背后喊“礼书,罚抄一百遍!”

颜大夫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于是九渊在众多的纸笔之中为了自己一时冲动悔青了肠子。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

死猪不怕开水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