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衡这般想着,只觉得手心微微出了汗,他惯了端着,面儿上也看不出不对。

手一暖,颜衡被握住了。

睁开眼,九渊笑的灿烂,递给他一朵小黄花“这是我上车前,见路边那么多骨朵,就这一朵开了花,特意采来送给你。”

“别担心。”九渊蹭掉颜衡手心的汗“大吉大利。”

颜衡忽而有个想法,他今日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因为有九渊。

——

齐大夫已经等急了,几乎是将颜衡从马车上扯下来的,颜衡脚落地没站稳,被九渊手急眼快地扶了腰。

九渊心无杂念地说“小心。”

若是他的手跟他的表情一般规矩,他就信了,颜衡拍了下九渊的手,跟着齐大夫进去了,齐大夫边走边说“拙襟一柱香前就开始痛了,羊水破了,该怎么办?”

齐大夫也是江南有名的大夫,找他求医问药的不计其数,从没见他这般失措的样子。

关心则乱。

颜衡道“你准备好热水,参汤,我也只能从一旁照看,这事还得看夫人自己。”

齐大夫叹了口气“我省的。”

九渊也要跟着进去,被颜衡拦在外面,齐大夫倒不介意的“这是您的医徒?那便一起进去吧。”

九渊眨了眨眼睛“求你了。”

颜衡“……”这人什么时候这般会撒娇了?

九渊跟颜衡在不归村的时候也见过不少流血的伤口,但从没有见过什么多血,一直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流出来,九渊愣了神,小声道“这是生孩子,还是杀人啊?”

“闭嘴!”

若是让齐夫人听到,难免泄气。

阵痛袭来,齐夫人忍不住喊起来,颜衡走到齐夫人身边,在她嘴里喂了一个人参片,然后道“夫人,您听我的来。”

九渊呆楞半晌,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这幅血腥场面,从屋里跑了出来。

颜衡心说,我是为了你好才不让你来的,看看,就知道会是这幅样子。

九渊坐在外头,齐大夫毫不意外他会这样跑出来,提前给他备了一杯茶。九渊接过茶一饮而尽,好了些。跟齐大夫坐在门外头等,两个人在齐夫人的惨叫之中沉默不语,各自想心事。

齐大夫:我以后一定加倍对夫人好,再也不生什么孩子了。

九渊:原来生孩子是这么疼的事啊,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