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自己的脸,不工作,不操心,经常保养,这就是年轻秘诀。
护士一看他坐在床边,一把拉着他去了门口,对着他一顿嘱咐,今晚住在医院,吃什么喝什么,等等事宜都给他交代了,他一直想插话说不要嘱咐他,说自己不是家属,护士一瞪眼怼他,这么点小事谁干不一样吗,大家不都是争着抢着照顾小张主任吗?
梁正贤暗自腹诽,拜托,那可是小张主任哎!
他出去想转告这些嘱咐,谁想到居民们都和他说别担心,东西她们马上拿过来,你就在这照顾着吧。
居民们想的很简单,你让小张主任气晕了你就照顾他。
梁正贤被不由分说地安排得明明白白,他拿出手机看日历,今天不回去就赶不上明天的画展了,他几乎可以说从来没有鸽过女人。
他的人生是不后悔的人生,他却在现在感到了后悔。
当张志睡醒看到梁正贤,心里的震惊不亚于看他回来看望自己,在病房里两个人相顾无言,梁正贤半天才说,吃饭吧,她们给你送的,还有鸡汤。
张志沉默地吃,吃完之后说,“今天是满月。”
“啊?”梁正贤对这个突然的话题不知道怎么接。
“我要去天台。”说着他就掀起被子要穿鞋。
梁正贤赶紧拦着他,“你开玩笑?就在这躺着,去天台干什么,文艺诗人?”
张志不耐烦地皱眉,“和你没关系,别拦我。”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这种不高兴和白天的不太一样,是带着冲劲和戾气。
梁正贤放了手,拿起厚外套给他披上,拎着鸡汤跟在他后面。
“你跟着我干嘛?”张志刚质问完他,一个小护士就过来问,“干嘛去?” 张志熄了火,梁正贤马上回答,“厕所。”小护士这才走人。
他耸耸肩,张志无奈,任他跟着自己偷偷上了天台。
天台上有废弃的椅子,他轻轻坐上去抬头看那轮月亮,默不作声。
梁正贤把保温桶放在地上,走到他身边跟着他抬头看,看不出所以然,\"你是天文爱好者?\'
他低头看张志,却看到了张志的眼泪。
张志慌忙把眼泪擦掉,“你非跟着我出来,就只能看我这种样子了,一个大男人哭很恶心是不是。”
梁正贤不说话,他小声地补上一句,“一个大男人喜欢男人,也很恶心是不是。”
他说的话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梁正贤见过打官腔的张志,得意的张志,热情的,油腻的,担忧的,认真的,发怒的,但是没见过掉眼泪的张志,他也很少见过在别人面前哭的男人。
是怪自己非要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