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我见过悲哀足够堆成一座绝望山峰,许许多多挣扎在山脚,我们也是其一,我们说无能为力束手无策,绝大部分是冷眼旁观明哲保身。”

“我也是这样,谨小慎微活着,可我同样坚持对光明对美好的向往,保持善意,换做其他人我也会救。”

“我也不否定我有私欲,那个男人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汉人,另一半血脉告诉我,见死不救,我会悔恨一生。”

阿尔米沉默。

说来好笑,黄沙滚了半辈子,没有艾丽莎多管闲事,阿尔米想也想不到自己会死于一颗葡萄,运气好点当了同行茶余饭后段子,此后下半辈子忘不了这次阴影。

他见劝说不动,不如多帮忙,艾丽莎早点摆脱麻烦,比瞎操心强一万倍。

“你啊,也多照顾自己,好不容易脱险回来,还乱跑什么,我去找衣服,帐篷搭好了,草灰色那顶,你累了就去睡。”

“哎,谢谢叔叔。”

艾丽莎一刻不得闲,卷袖子收拾帐篷,这儿只够两人睡,平常是她和阿尔米,临时多了一个人,有一人要和骆驼睡去,三人中属她年轻,况且人是她捡回来的,没道理叫阿尔米叔叔屈就。

目光望向篝火暖色中男人盘腿,左手搭在膝盖自然垂下,后背微躬,闭眼似乎睡着了,不忍打扰,可他受伤又生病,在外头睡一晚,明天准发烧。

不知道他的名字,艾丽莎暂时用‘喂’来代替,他掀起眼帘,明明是重色的眼眸却淡漠异常,待涣散眼神凝聚,显现一分无奈。

“床铺好了,我扶你过去。”

搀扶人进帐篷坐下,阿尔米在外喊她,抻出头,他在离帐篷二米外站着,古古怪怪。

艾丽莎看了看,旧了点,好是没其他味道,一群大老爷们在外十多天,能找出两件干净衣裳难为阿尔米了。

“叔叔你拿进去给他吧。”

阿尔米越过艾丽莎看向帐篷,莫名打个寒颤,出于本能的说了一个谎,“库尔班喊我喝酒,反正帐篷只能睡两人,我就在那边凑合一晚不回来了。”

“那那..”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帮一个大男人换衣服吧??

阿尔米塞进艾丽莎手上,“我走了。”

看背影,竟然与她保狗头开溜有异曲同工之妙。

顿在原地踟躇片刻,艾丽莎掀帘子进去,他端坐在铺盖上,可他颜值好高,biubiu拉高帐篷的水准。

“我拿了衣服,你换换。”一件一件摊开,分出次序让他知道哪件在里面,哪件在外,仔细讲完没有疑惑,艾丽莎出去坐在外沙地上。

番蛮衣服多为窄袖,下裙仅过膝盖,轻便,重于实用,他指尖滑过,看着映在帐篷上身影,一个呆头呆脑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