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记忆是真实的,她只希望能减轻德拉科的刑期。不会因为谋杀而被判处阿兹卡班终身□□,也许只会判二十年。

金妮沮丧地推开餐桌,木制桌腿摩擦着劣质瓷砖。她无法接受。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一些连赫敏都没想到的案子,会对他们有帮助,会让人对记忆提出更多质疑。她需要回到对角巷,去图书馆。

时间过得很慢,太阳爬上伦敦的屋顶,胆怯地照进金妮脏乱的公寓,到处是皱巴巴的羊皮纸、她的笔记、空墨水瓶和坏羽毛笔。阿格里帕·冯·奈特海姆图书馆九点开门,所以金妮先让猫头鹰送了一封简短但至关重要的信,9点02分,金妮不耐烦地站在门口,等图书馆馆长开门。

“早上好。”她打开大门时高兴地对金妮说。

“你还好吗?”金妮漫不经心地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她要了一间私人研究室,然后从书架上拿了许多书,抱到房间里阅读研究,并寻找希望。

她使用赫敏上次给她的指南来寻找相关案例,然后根据具体情况进一步缩小范围。她不记得上一次读这么多书是什么时候了。有许多次,她眼前的小字变得模糊,头顶的强光让她眼睛很疼,但她还在坚持。没什么能阻止她的寻找,哪怕是她的生理极限。在她把能做的事都做完之前,她不会停下。

最后,只剩下两个有用的案子,但是即使这些案子也不能完全为德拉科开脱。一个先例意味着她可以让亚克斯利服下吐真剂,再次作证——只有证明他的记忆确实被篡改才行。而另一个案子纯粹是出于有趣,因为金妮原本以为,在威森加摩的历史上,他们从来没有审判过一个不记得自己罪行的人。原来,在1398年,一个名叫“武断的艾尔夫吉福”的女巫声称,她不记得曾把一个麻瓜男孩引诱到一个深池塘里,要不是他的父母发现了他,他就会被淹死。在整个审判过程中,她一直言之凿凿地宣称自己失忆,威森加摩为她减了刑——没有因为诱导麻瓜判刑五年,只是判了三年——直到艾尔夫吉福不小心暴露,她根本没有失忆;她只是撒了个谎。金妮觉得很惊讶,她们之前来图书馆时,赫敏没有发现这个相关的案子,不过她后来看了看书的背面,发现它当时被借走了。

金妮带上她的新研究成果,迫不及待地想展示她的发现,她离开图书馆,回到了魔法部。威廉姆·哈珀的办公室和傲罗办公室在同一层,她决定绕过他的秘书,直接去找他。

他的秘书碰巧是潘西·帕金森。

金妮走进哈珀办公室的接待处时,潘西的脸上没有表露任何情绪。从许多方面来看,她仍然是金妮在霍格沃茨时鄙视的那个女孩;金妮能看到她傲慢地扬着下巴。她的左手上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结婚戒指,她想起她读过一则通知,说潘西几年前嫁给了西奥多·诺特。但是她的服装不再像以前那样品质优良了,潘西在政府部门做着一份低薪的低级工作,这意味着她和那些与战败方有所牵连的其他人一样处境艰难。

“我要和哈珀律师谈谈。”金妮说。

“他还没来。”潘西冷冷地说。“你可以等着或者留下消息,他会尽快回复。”

“我等着。”金妮坐在墙边的一把椅子上,把文件整齐地放在膝盖上。

寂静持续了足足五分钟。金妮发现潘西在尽力忽略她,假装忙着处理桌上的几份长卷轴,用一支崭新的鹰羽毛笔在一张羊皮纸上做着笔记,整理几份厚重的案卷。但是,潘西的手有点颤抖,动作也很不自在,这使金妮知道,她根本没法视而不见。

出于一种意料之外的怜悯,金妮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他说的是实话,”她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