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算错了,她怎么都没想过,那个人用着自己教给他的秘术投靠了敌军,控制着偶人杀害着自己的国民。

白袍将军慢慢的走了过来,他笑着,对着云夏笑着,他说:“我果然是你最好的徒弟,你看我,学的多好,是不是让你很欣慰?”

“为什么?”今夏听见自己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背叛殷国?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将士?为什么要投靠敌人?”

今夏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就像这漫天纷飞的大雪一样冰冷,刺骨的寒风是真真的刺进了她的骨髓,她的心脏,猛地咳嗽,云夏吐出了鲜血,在雪地里盛开了一朵鲜艳的血花。

“为什么?现在殷国上下一片腐朽,他们残害忠良,他们欺上瞒下,国主昏庸至极,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就算这一仗我打赢了又如何,殷国能给我什么?”

说到这,白袍少年顿了顿,看着雪地上的血迹,心里兴许是升起了一丝怜惜,他弯腰蹲下身,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云夏的脸。

“但是商国就不一样了,他们许给我,只要这一战胜利,就会给我加官进爵,就会给我封侯拜相,我将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你说,我该怎么选呢?云夏,你跟我走吧。”白袍将军的眼里闪过不太自然的痴迷,他想离云夏再近一点。

远方充斥着漫天遍野的哀嚎,无数忠魂埋骨于此,殷国的军队即将覆灭,尤其是夏家军,几近荡然无存。

云夏看着不断逼近的商国军队,不知道是角度的问题,还是她的视线太过模糊,隐约间,她仿佛看到了对方的主帅,那双眼睛睿智沉静,在哀鸿遍野里格外明亮。

云夏歪了歪头,她忍着从心脏位置传出来的刺痛,对着白袍将军笑了笑,突然无厘头的说了一句:“十三将军,你还记得吗?”

白袍将军不知道她在问什么:“记得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你为什么而存在?你又是如何诞生的?”云夏浅笑着,嘴唇已经苍白,嘴角却勾着恰到好处的弧度,眼里闪着小星星般的碎光。

白袍将军的心脏突然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能痛苦地跌在地上,眼底有惊恐,也有疑惑。

“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了你一颗心,现在我要你还给我。”云夏笑着,苍凉又悲哀,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

少女的手突然插入了白袍将军的心脏,然后掏出了那颗红色的,还在跳动的心脏:“你看,它明明还是红的,可你怎么变了呢?”

白袍将军亲眼看着那颗红色的心脏上的红色一点点的消失,顺着少女的血管渐渐汇集到少女的心脏,再看的时候,那颗心早就变成了一块心形的桃木。

“外曾祖父说的果然没错,不败的木偶将军果然不能出现于天下,木偶不应该有心,就算给了他一颗心,也是不靠谱的。”少女喃喃着,回忆起自己十三岁那年立下的誓言。

“你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是因为之前一直帮我把心头血供应给你的部下不幸身亡,我才亲自过来每日一滴心头血养着你的心,可你,终究是没有心的偶人罢了。”少女的话说完,那颗桃木做的心突然碎成了木屑,纷扬在呼啸的北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