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狼狈与挫败,旭凤捂住自己的脸,轻声啜泣着,他知道自己心脉受损,已然是个废人了。因为锦觅,一夕之间,旭凤从天之骄子变成一个废人,最耀眼的太阳生生被拽入了污泥之中,他尊严与骄傲荡然无存。

在窗外观察了许久的鹤梅,看着旭凤这副模样,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你也有今日。”

一盏珑纱圆形灯笼上描着几只栩栩如生的蝴蝶,锦觅仰卧在冰凉的石床上,昏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发髻凌乱,倾国倾城的面庞惨白如纸,嘴角上还挂着血痕。

在这不见天日的密室里,在这张冰凉刺骨的石床上,在这昏暗的琉璃蝴蝶灯下,数不清的毒蛇轮番在她身上盘桓,接连数日,昼夜不停。

锦觅不知道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不过,也没关系了,她早已麻木,黑夜白日在她的眼中没有任何的区别。

一把锋利的小刀划过锦觅的手腕,她早已没了痛觉,只听见水滴的声音,身体紧跟着越来越冷,她看着头顶黑漆漆的天花板,沙哑的声音绝望的呼喊着:“凤凰……救我……”

没有人回应她,她缓缓的闭上双眼,意识渐渐模糊。

圣衣教所在的圣山,高耸入云,可见山顶皑皑白雪,山下松柏茂盛,松果遍地。

彦佑手中拿着一封太微与圣衣教左使来往的密函,这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潜伏在圣衣教里偷出来的。他心情大好,微寒的秋日里得意的摇着他那柄棕竹骨青面凌绢折扇。

不知怎的,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突然下起了雨。彦佑最不喜欢下雨天了,沉闷闷的,飞溅起的水污了他雪青色的衣裳。

雨越下越大,彦佑走了好一会才发现一个破庙,走了进去,只见满地的干草,埋着的是累累白骨,墙上柱子上全是蜘蛛网,彦佑见怪不怪,立在廊下,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仔细检查着信函。

“还好没淋湿,不然白忙活了。”彦佑自言自语着将信塞回了怀中。

不一会儿,云销雨霁,彦佑正准备离去,突然听见一阵微弱的呼吸声从庙内传来。方才雨太大,彦佑没听见,这会仔细一听,就知道是命不久矣。

看这一地白骨,里头那个呼吸微弱的肯定是被圣衣教迫害的。彦佑想了想,还是绕到里头去了。

角落的干草堆里躺着一个人,彦佑走近一看,吓了一跳,是锦觅。

锦觅无力的卧在干草上,发髻散乱,衣不蔽体,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大腿上满是淤青,手腕上是一道深深的刀痕,鲜血染红了她手腕下的干草,面色苍白如纸,双目无神,此刻的锦觅如同一个被人抛弃的瓷娃娃,残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