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没尝试过变回猫之后趁一瞬间的空隙赶紧逃开,但是从没有成功过。他每次都能抓住我,然后张开五指,更加牢固的把我锁在手心。在那时,因为身子的幼小,我连反抗都做不到,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去尝试了。

如此绝对称不上顺心和平和的日子在定式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被打破,在一船的天道众忽然开始行动时,我一下便明白,我们到目的地了。

在满船乱嗅之后,我终于赶在他们出发之前见到了胧。他还是和往常无异的打扮,死灰的脸,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我把他拦了下来。“胧,”我顺了一口气,“我希望……这一次的战斗会是你最后一次战斗。”

他还是面无表情,我却好似察觉到了一丝无奈。“别误会啊,我不是希望你死,这么说也不对,我是希望你死……岂可休这话怎么说才他妈能说通啊?总、总之!我希望……你以后不会再经历更多的死亡了。”

他看着我,很轻微的笑了一下。“我明白,托您吉言。”我感觉他动了一下,似乎是还有话想说,但那又好像我的错觉,他只是把斗笠向下压了压,然后就离开了。我注视着他走入一扇门,舱门关上,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心中的情绪很奇怪,又希望他死,又不希望他死。我对他的感觉也很奇怪,我又讨厌他,又感谢他,还很同情他。感情对我来说一直是很苦手的事情,这样复杂的感情更是叫我近乎痛苦。松阳说,有些事情可以和朋友商量,可是在这里我没有朋友。还是先忍者吧,我也要抓紧时间下船,去找神威才行。

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向虚汇报,我只是打算去看看神威的状况,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而已。我是迟早要回来的,如果不待在他身边,我根本不可能做到杀了他。

我变回了猫,悄悄登上了一艘春雨……不知道是第几师团的船,我藏在控制室里,看着他们进入了这颗名为烙阳的星球的大气层,逐渐下落,直到悬在了一座城市的上空。我以为他们会很快降落的,可他们总是在这飘啊飘的,似乎在等候什么一般。

我耐着性子等了一段时间,结果他们还是迟迟不肯下落,终于,在听到外面的炮击声,同时这艘船也好似中弹一般剧烈摇晃起来的时候,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强行切碎了一扇舱门,从舱门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套设备,一闭眼跳了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我一边咳呛着,一边一脸暴躁的将身上的设备扔到了地上。岂可休!哪个人才在他妈逃生通道旁边的设备架上放火箭炮啊!正常来讲不是应该放降落伞吗?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就算是猫也没办法安全落地啊!要不是老子不死之身,现在早摔扁了吧!

这座城里的气息和我所熟悉的歌舞伎町很像,却又一点也不一样,虽然都是些陌生的气息,但却和歌舞伎町一样,乱七八糟的混杂在一起。空气中的硝烟味道一阵浓过一阵,还总是有尘土因为炮声而到处乱飘,正在努力用鼻子寻着神威气息的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终于暴躁的看向天上那几架一直在鸣炮的飞船。都是他们的原因,我的鼻子在这里都快报废了啊!

这一抬头,我不禁愣了一下。之前没有注意到,那几艘战舰的前头都朝着一处山崖,似乎想要把什么东西打下来,而最吸引我注意的是,那艘最大的战舰,那艘我待了很多天的,属于虚的战舰也在朝着那个地方驶去。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虚的注意。

那地方离得太远,又因为炮击而腾起一阵阵烟尘,我什么都看不清。站在这里瞎猜是什么都猜不出来的,我把砸进地里的脚拔了出来,活动一下筋骨,朝那边飞奔而去。

沿着山路向上跑实在太慢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耐力供我狂奔,我放出爪子,调整成合适的长度,把它们当作攀岩用的钩子,直接从山壁之上爬了上去。每到达一个山路的断层,我就会调整一下方向,一路接近了炮击的目标之处,却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