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15岁的少年力气早已今非昔比,松阳无可奈何的被他们扯住往回走了一段路,才把两只手挣脱出来。

她苦恼地蹙着眉,也不知道该拿这两个倔强的孩子怎么办。

她太了解这两个孩子的性子了。

即使她现在扭头就跑,这两个孩子也能一路追在她身后,不到她停下脚步誓不罢休。

至少再给她一点时间。

松阳叹了口气,将内心翻涌的那阵疼痛压抑下去。

她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走。

——私塾里的三个学生彼此通过气之后,将这件事列为一级警戒事件,而后她不论去到哪里都有人跟在她身后,甚至于洗澡时他们也轮流守在门口,一有什么动静就咚咚咚敲门,松阳被他们这副架势弄得啼笑皆非,笑过之后却忍不住觉得难受。

她终究要走。

只是离开的日子越来越遥遥无期。

——秋天来临之前,私塾里大部分的学生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剩下的也还是这三个私塾常驻人员,往年热闹的私塾显然在今年变得冷清不少。

甜品店阿文小姐倒是曾和松阳约好送孩子来私塾,不过她的女儿今年才刚学会走路,为时尚早,而且松阳也不确定自己能待到那个时候。

想着最近也没有学生,松阳决定给私塾放一个长长的假期,只是这次假期还未曾确定结束的日子。

——这一年攘夷战争的势头越演越烈。

村子里有年轻人跟着经过长洲的攘夷部队上了战场,桂有几次在晚饭间提起,但银时和高杉依旧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态度。

“攘夷?关阿银什么事啦。”

银时基于个人经历向来对战场没有好感,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假发你好烦啊,那个什么江户的黎明,真的坐攘夷号列车就能到吗?”

“不是攘夷号列车,是桂!”

“吵死了,阿银没兴趣。”

“我也没有要去做那种事情的理由。”

高杉如是说。

“这个国家的黎明我并不关心。”

桂很少和松阳谈起这些,他敏锐的察觉到松阳并不希望他走上战场。

他们的老师一贯排斥争斗与厮杀,平日里更是无论对谁都是一副轻声细语的温柔模样,桂印象中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生气的样子。

她只愿她的学生安好。

可不知为何,桂总是隐约有些不安的预感。

这一日他经过麦田去私塾,就听见田间劳作的村民议论,说城里传来消息,官府打压所谓非法结社的范围越来越大。

“不晓得村子里的私塾会不会受到影响啊。”

“怕什么,你家儿子都毕业了,不会被连累的。”

“说的什么话呢,我是担心那个松阳先生,多好的一个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