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八被这副突来的紧张气氛弄得大气都不敢出,就连伊丽莎白也放弃了举牌,默默的注视着这二人。
松阳意识到银时在生气。
但她从来就没明白过银时生气的理由。
“小太郎失踪了,我当然想要确认他是否平安——”
“那种事,阿银会去做。”
银时咬了咬牙,将心底翻涌的戾气压下去,努力保持心平气和与松阳对话。
“我们现在回家,这件事交给阿银,太危险了,你不用管。”
“银时……”
松阳被他关心过头的态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说道。
“我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别太紧张了呀,银时是知道的,我很强喔。”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啊!”
银发男人烦躁地叫喊出声。
他定定地注视着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的松阳,注视着这个人姣好的面容,漂亮清澈的眼睛。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整个歌舞伎町怕是找不出比松阳还强大的角色了。
虽然只说外表的话,这人看上去就像是贵族家出逃的大小姐,文文弱弱而又气质优雅,一双手细细白白的完全没有练武之人那种粗糙的痕迹。
他也始终追随着从未变过的松阳,从五岁到十五岁,到十八岁,然后是二十五岁的现在。
谁都想不到松阳那具纤细的身体里隐藏着怎样强大的力量,那是他拼了命也追不上的强大。
可就算如此,那个人还是为了保护谁而死去了,不仅仅是死在他面前,甚至是——
死在他的刀下。
银时用力攥紧手中的木刀。
——其实后来他们也并非就此安全,依旧幕府派下来的官兵四处追捕,犹如丧家之犬。
他也坐过牢,也差点死去,可最后还是站在了这里。
因为和那个人做了约定,所以要活下去,保护身边的人,像这样活下去,等着有一天那个人告诉他。
“我回来了。”
——她回来了。
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奇迹。
如果她带着那样了然于心的笑容,对他说一句“辛苦你了,银时。”,或者“都过去了,银时。”,怎样都好,那样都不用逼迫他再把那个画面回想起来。
可那个人偏偏忘记了。
她渐渐记起了私塾的过去,记起了小时候的他,记起了他们的相依为命,记起了她被带走,记起了属于私塾弟子们的攘夷战争,然后是她的死。
慢慢的,都会想起来,当然由他来讲述也不是做不到。
可唯有一点——
坂田银时杀了吉田松阳。
只有这一点他无法说出口,连回想都做不到,因为随之死去的还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