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罪犯大多是生前做了坏事的穷凶极恶的人类, 也有不珍惜生命者选择自杀的轻生者。

付臻红停了下来,垂下眼眸看着流淌的河水,他隐隐能听到从水面之下传来的哭泣和哀怨声。

比起阿克隆河的波涛奔涌, 科库特斯河的水轻缓无澜, 清澈到付臻红能无比清晰的看到自己水中的倒影。

哈迪斯见付臻红停了下来,便也跟着走到他身边, “厄里斯?”

付臻红看着平静的水面:“无论好与坏,眼泪都可以是最清澈的水。”

哈迪斯闻言也将视线移向了无波无澜的科库特斯河,他看到了自己与厄里斯并排而立的倒影。

哈迪斯是冥界的统治者,在这个森冷的地下国度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和掌控权,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 在哈迪斯的目光也看向科库特斯河后,原本平缓的水开始流动起来,这是水下的亡灵在痛苦不甘的呐喊与呻吟。

平静的水面泛出了一圈圈微荡的涟漪,肆意流动间便将水中付臻红与哈迪斯的倒影连在了一起。

清澈透明的河水里,哈迪斯的手臂贴到了付臻红的身体,头顶上方的冥月也映入在波澜里,月色斑驳,两人的距离亲密的像是一对恩爱已经的恋人。

哈迪斯看着水中与自己身体相贴的男子,那清冷精致的眉眼似冬雪初晨中绽放的霜花,冷冽而幽寒。

哈迪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清晰的认知到,或许厄里斯比起待在那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奥林匹斯山,他更适合在这广袤无边的深渊里。

厄里斯的孤僻和漠然与奥林匹斯山虚假的浪漫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而冥界,是幽静的,深渊在这里,黑夜在这里,他……也在这里。

对厄里斯,冥界会无限的纵容。

哈迪斯的心中突然萌生出了某种异样的情绪。

付臻红猜不到哈迪斯此刻在想什么,不过他能感觉到哈迪斯身上的气息在逐渐变得柔和,这代表着此刻的哈迪斯是一种相对放松的状态。

付臻红来冥界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攻略哈迪斯,尽管有着很好的开端,小时候的哈迪斯对他就有着隐隐的好感,但在他不崩人设的前提之下,要想让哈迪斯对他的喜欢变成不可割舍的深爱,却也并非是那么容易的。

在收回看向水面视线的一瞬间,付臻红无声的笑了一下,唇角边勾起了一抹极其浅淡的弧度。

像转瞬即逝的昙花,仅仅只是一瞬,却被哈迪斯捕捉到了,那是一种足够惊心动魄的美。

付臻红抬脚从哈迪斯的身边绕过准备继续往前走,而就这一刹那间,付臻红的微凉的手指似乎擦到了哈迪斯垂在身侧的手,那圆润光滑的指尖一下刮到了哈迪斯光滑白洁的手背,很轻,很轻的触碰……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缓缓落到了哈迪斯的心尖上。

面无表情的冥府之主顿在了原地,那几乎弱得微不可察的暧昧触碰,消纵即逝,就如同前几秒那浅浅淡淡的笑容,快得让人以为一切都是错觉。

哈迪斯突然觉得手背那被刮到的地方有些痒,还有些温热,他下意识将那只手握成了拳。

“怎么了?”付臻红回头。

清幽冷冽的声音这才让哈迪斯从思绪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