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红抿唇不语,他知道提丰并没有说完。

提丰看着上面的文字,一字一句的开始慢慢念了起来,“那里是最阴暗的大地,没有风与阳光,是一座孤闭潮湿的城,深渊塔尔塔罗斯化成的地狱牢笼,就是给穷凶极恶者的惩罚……”

提丰的声音在这孤寂的空间里缓缓响起,舒缓、平静,他认真的念着上面的文字,仿佛一个优雅的置身于这深渊之外的看客,而不是被关押的囚徒。

付臻红并没有打断提丰,他的目光落到那被翻阅得发黄的缺角的书册,可以想象这本书本是由最好的材质制造而成,也可以想象他被一双苍白瘦削的手翻阅了成百上千次。

提丰念完一页后就合上了书册,他抬起眼眸看向付臻红,“厄里斯,万物的法则是强者为尊,众神不朽的寿命注定了这世界会经历无数的变革。”

付臻红轻描淡写的问道:“你想表达什么?”

“你明白我的意思,”提丰笑了笑:“过去、现在与将来,三个时间的轴轮,荣誉的赞歌与血性的抱负永远为最后一个敞开,将来等于未知,你应对我抱有期待。”

“期待你逃离这里?”付臻红也笑了:“然后开起一场诸神之战?”

提丰不置可否,“奥林匹斯山平静了太久,海洋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你难道不想看一场盛大的热闹吗?”

“没兴趣。”

付臻红站起身,将那把匕首的剑鞘扔给了提丰,“脏了的东西,便没有被我继续留着的价值。”

付臻红说完就朝牢房外走去。

提丰看着付臻红离开的背影,将剑鞘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而塔纳托斯进来关牢房的时候,便正好看到提丰深情亲吻剑鞘的病态一幕,这位面无表情的死神再一次拧起了眉,在牢房外又用神力加固了一层锁之后,才转身离开。

提丰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存在,而他这几日的小动作频发的多了起来,这塔纳托斯有了警惕。

塔纳托斯是一个十分谨慎的神祇,如实的将提丰的动向禀报给了哈迪斯。

“他在为逃狱做准备。”

哈迪斯直接说了出来。

这位冥府之王并没有询问付臻红与提丰在深渊说了什么,他知道如果厄里斯不主动说,他如果问了,只会徒增隔阂,让厄里斯不开心,而他不愿意让提丰影响到他与厄里斯之间难得建立起来的温情。

哈迪斯示意塔纳托斯先下去,冥王神殿里便只剩下了付臻红与哈迪斯两个人。他放下了手中繁琐的公务,拉着付臻红的手坐在了后方的休息隔间里。

神祇虽不用进食,然品尝美酒佳肴终归是一件能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