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的白炽灯下,手术刀上的银色刀刃正反着凛冽而锐利的寒光。

付臻红没有回答太宰治的问题,他拿着手术刀缓缓往上,锋利的刀尖贴合着太宰治的皮肤从喉结移向了下巴。

太宰治没有动,他任由付臻红动作着,直到刀尖滑到了他发际线的位置。

“川上医生可要控制住力道,不然我帅气的脸蛋就见血了。”

付臻红找到了易容面皮的凝胶点,用刀尖划了一下后,撕开了这一层并不属于太宰治的面容。

恢复到本来面容的太宰治冲着付臻红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道:“是不是伪装的很成功,中也那条蛞蝓完全没有认出我来。”

付臻红并没有对此做出回应,而是用手指梳理着太宰治那头略显凌乱的发丝。

太宰治看了一眼两人被手铐连在一起的手腕,偏过脸,像粘人的大型犬一般轻轻蹭着付臻红的手腕,“呐——川上医生,我是真的很嫉妒很嫉妒呢,嫉妒那条能得到你偏爱的蛞蝓。”

“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呀……”

最后这一句话太宰治说得很轻,带着些许的叹息和几分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声音几乎低到了微不可闻的地步。

付臻红并不意外时隔了这么多年,太宰治对他仍旧怀揣着无法被代替的情感,毕竟有些事情,从他捡到这孩子开始,就注定了会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太宰治拥有着敏感又细腻的心思,太过聪明的人往往是孤独的,同时也比其他人更清楚究竟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获得的。

“川上医生……”太宰治轻轻喊着付臻红,随后握住了付臻红那为他梳理完头发准备抽回去的手。

浴袍很宽松,付臻红那纤细漂亮的手腕在暖色的灯光下白得发光。

太宰治将唇凑到付臻红的手腕内侧,用唇瓣感受着内腕处那细腻光滑的皮肤之下微微跳动的脉搏。

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跳动着。

就是这么纤细的、看似脆弱的像是细碎的精美艺术品的手,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道。

“太宰,将手铐解开。”

“不要,”黑发青年极度任性的摇着头:“没有钥匙的,铐住了就解不开。”

付臻红没说话,只是用一种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看着太宰治,如墨一般漆黑的幽深瞳孔里渗透着不近人情的傲慢和冷酷。

太宰治撇了撇嘴,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解开了手铐。

“川上医生对我一点也不温柔。”太宰治委屈巴巴的控诉道,“明明前一秒还在跟我说话,后一秒那条笨蛋蛞蝓一来,就抛下我去约会了。”

太宰治的语气里依旧带着平日里一贯的调调,只是在看了一眼付臻红锁骨处的痕迹时,眼神里闪过了一抹晦涩。

“怎么找到这里的?”付臻红问他。

“从乱步桑那里知道的,”太宰治微微眯了眯眼,发出了一声叹息:“要是再来早一点就好了。”

“再来早一点?”付臻红眉毛微挑,唇角边扯出了一抹不屑的笑意:“太宰觉得能阻止吗?”

太宰治抿了抿,没有说话,垂下的长长眼睫隐隐遮住了那鸢色眼眸里的情绪。

是呀,他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