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受到刺激后都会有应激反应,之前泷川毫不留情地赶他出去,似乎看不出什么,因为泷川每次都会赶人。

但他总觉得是这个人在自我消化,表面风轻云淡,然而内心估计早就是狼藉一片了,以至于表面都出现裂痕了啊。

所以,他的结局是自我粉碎?

会绽放出迷人的焰火吗?还是悄无声息的沉寂呢?

太宰治眯起鸢眸,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看来今天的工作也很辛苦呢,已经是半夜了啊。”

“所以太宰是在特意等我回来吗?”泷川青弦挂好羽织,脱下木屐走进来,“不要总是像一个苦守闺房的怨妇一样等在那儿,我是不会感动的。”

“……”太宰治一时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眉毛抽了抽,“青弦的性格即使是相处久了也还是一言难尽啊。”

“可能只有太宰这么认为了吧。”泷川青弦抓了抓发尾,进卧室拿了一套干净的浴衣直接去了浴室。

什么叫“只有太宰这么认为”啊?

别得意忘形了,只是那些人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却以极其包容的态度对待你啊——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太宰治看着浴室紧闭着的门,渐渐收敛起笑意。

泷川青弦丢掉了沾染血迹的衣服,白天时那满眼的红色总是会在脑海中回闪,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要让由纪子脱离绝症的诅咒。

走出浴室后,他看到换上洁白浴衣的太宰治侧躺在床上,缠缚着绷带的身体从松垮的衣领、垂落的袖口延伸而出。

他的衣服对于太宰来说还是小了一点。

“喂,这是我的衣服。”泷川青弦对于太宰私自占用贴身衣物的事感到不满。

“首先,我不叫‘喂’——”

“谁管你。”

“……”太宰治顿了顿,“我这不是还没有睡衣嘛~看青弦平时穿的还挺好的,所以就想试一下~”

他盯着泷川淡淡的表情,眼神貌似是在试探对方的容忍程度,“我想心胸宽阔的青弦应该不会计较这些的吧?”

泷川青弦此时褪去了封印灵力的眼罩,发梢还滴着水珠,一双眼尾上挑的红眸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怎么会?我可不是心胸宽阔的人呢,太宰不也是叫我‘小气鬼’的吗?那我再怎么小心眼都无碍吧?”

“诶?我有说过吗?”太宰治开始装傻,随即像是记起来什么一样张大了眼眸,“啊~那其实是在夸赞你节俭持家啊~是青弦误会我的意思了。”

一顿饭记一次账,每次都有条有理地记在小本本上,一次不超过300円,简直是持家的模范啊!

“算了,反正不管怎么和太宰沟通都是徒劳——”泷川青弦越过太宰躺进床的里侧,背对着他发出略显含混的声线,“随你高兴吧,这件衣服我不要了。”

“……”什么啊?无法沟通的对象不应该是你吗?

太宰治深觉自己遇上了对手。

身边很快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泷川青弦就这样进入了睡眠,毫不设防,也可以说是毫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