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果对象调换为他自己呢?

少年闭上眼,即使这样却能在漆黑一片之中勾勒出以他为中心的区域地图,好像他只要心念一转,便能在顷刻间抵达任意地点。

去哪里好呢?

好久没有见过产屋敷先生了……不知道他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于是他在心里默想着产屋敷耀哉的府邸,再次睁开眼,眼前果然是熟悉的和风宅邸。

门正巧打开着,他一眼便看见被纱布缠缚着上半截脑袋、只露出嘴的黑发青年,而他的身边,一位白发女子正跪坐在一侧照料。

少年的身影出现得毫无预兆,被蒙住双眼的青年却还是注意到了一些动静,“是谁来了吗?”

“是泷川君来了。”产屋敷耀哉的妻子,天音面色不改道。

“啊,泷川君吗——”

泷川青弦揣着袖子抬脚走进室内,低头看着毒素几乎扩散至全身的青年,瞥见对方依旧带着温和笑意的嘴角后,眉心微皱,“看来你时日不多了啊。”

产屋敷耀哉只是用虚弱的气息似笑似叹地说道:“即便我没有几天可活,都势必要将鬼舞辻无惨彻底消灭。”

泷川不置可否地挑挑眉,随即盘腿坐下,一只手托着腮,手肘随意撑在腿上,“那这么说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呢。”

“嗯,我也正好有话想对泷川君说……”

“你是个足够强大的孩子,但是这份强大却只能给你带来迷茫,你找不到前进的理由,所以只是盲目地接受……”

“……”泷川青弦垂眸不语,他对于太宰治的喋喋不休无法忍耐,但是产屋敷耀哉、或者是炼狱杏寿郎的长篇大论却愿意洗耳恭听。

因为是产屋敷先生接纳了他,让他能吃到饭团,是炼狱用宽厚的温暖包容他,即使是训斥他也甘之如饴。

他们愿意正视他啊——

“其实没有什么对错,做你认为对的事就好,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有所改变……”

产屋敷耀哉微微将头偏向他,似乎在隔着一层纱布用似水温和目光注视少年一样,“会找到的,不论是接下来该走的路或是你一直追寻的事物……那都是从一开始就赋予你的。”

“……”少年一双猩红瞳眸睁了大些,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心里又像是被蓬松的棉花填满似的。

轻飘飘的。

“现在……请泷川君尽快离开这里……”他听见产屋敷耀哉继续说道。

“?”已经要赶他走了吗?

产屋敷天音语气平静,“因为鬼舞辻无惨随时都可能过来,我们早已有对应计划,不适合将泷川君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