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是帽子。”

“又是帽子。”

“说到中也，果然就是帽子。”

“喂！”中原喊了一声，眼疾手快抓住说闲话的二号三号四号，把他们全都飘到空中去，头朝下放置着。看着这三人一派泰然自若，早已习惯的模样，中原有些苦恼，嘴角却不经意地上扬着。

在欢乐喧闹的氛围中，五号突然两眼放空一动不动，像是陷入发呆状态。一号看着他这副模样，不假思索地说：“是素体。”

这里说的素体，就是指提供制造克隆人所需的DNA图谱的样板，是一个出身于white room，名为绫小路清隆的少年。虽说他在几年前就在研究所的绝密资料上登记为【已死亡】，但是通过克隆人间似有若无的联系，和四号五号的人工异能，他们仍能偶尔知道素体那边的情况，也就是说，素体是假死逃脱了，依旧活在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

之前四号有一次通过心灵捕手能力，偶然捕捉到素体那边的情绪，愣怔了好久。据他所说，他感知到了素体那边传过来的想要杀死某人的感情，相当强烈。

这个话题激起了克隆人们的好奇心，就连中原也被吸引住了。他从一出生就待在学院都市，也明白自己是作为神明的容器诞生的。为了得到实验数据，他杀过不少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其他个体，但却从来没有出于本心地怀有过杀意。

这次五号慢慢回过神来后，是这样描述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情景的。很黑，很暗，水草浮在周围轻轻飘荡，但是水流湍急，裹狭着人体迅速向后退去。

中原猜想，这是在河里，湖里，还是他从未见过的海洋里？

素体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地方，遇见了怎样的人？他有活得像一个人吗，还是和克隆人一模一样，难分真假？

如果有机会的话，中原很想去见一见这位素体。

趁着气氛尚好，中原悄悄从后门离开了。能在走之前，和这些复制人们见一面，中原已经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一个复制人和他同时通过门框。中原回过头，看到一号依旧冷静淡然的表情，不禁有些心软。

他猜想，也许一号是不愿听和素体有关的话题才出来的。毕竟一号是唯一一个继承了素体记忆和思维的复制人，他曾经想要阻止素体死遁的计划，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去顶替。只不过还是素体棋胜一筹，也因此一号没有死成。他当时得到消息赶过去，把一号骂了好久才消气 。

一号当时看着他，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茫然无措的表情，他依旧记忆犹新。

中原本想柔声对他说话，但随即神色一凝：“一号，你拿三号的牌子干什么？今天不是你出门吧。”

“我和他交换了，一方通行找我有事。”

见中原双手抱臂，背靠在门框上，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让你出去的样子，一号改口道：“我去逗一方通行玩。”

中原叹口气靠近他，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他带上，说：“现在外面还有点冷，你出去要注意点。”

在此过程中，一号定定地望着他，忽然道：“中也，你这样很容易被别人骗的。尤其是被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中原的手抬到半空中，给了他一个爆栗。“就凭你们还想骗我，早了好几年呢，小鬼！”

一号捂着头，继续盯着他的双眼说：“如果你离开了，还会回来吗？”

“当然。”

“你能够离开的话，就不要回来了。你不适合这里，中也。”

中原的内心突然酸涩起来，他不知道一号是不是从哪里听说了什么，或者只是误打误撞。他故作轻松地摆摆手，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这样走出雪白的长廊。一号在他身后沉默。

虽说他是最接近lv6的实验体，但是体内神明的力量副作用太大，人造异能的实验成果也可以直接运用于其他实验体，没有必须循环利用的理由。在用药剂好几次把暴走后生命垂危的中原救回来后，研究员摇摇头，宣布容器已经千疮百孔，失去保留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