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迪受到暴行的刺激,不由自主冲了上来,可当下听到如此可笑却又冠冕堂皇的说辞,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气焰嚣张的农民们将她围在中央,紧张使她的手心冰凉而颤抖。忽然,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小姐?”

她朝声音看去,一个左不过十二三岁的仆人,无助地跪在地上。凯迪认出他是雷伊斯家忠诚的桑丘,他还是同从前一样,亲近地称她为小姐,凯迪忽觉有点鼻酸。

桑丘用膝盖走了过来,上衣拖在地上,他犹豫了一下,伏在凯迪的脚面上,哭道,“自从姥爷下落不明以后,就常有人来宅里偷东西,现在又说要挖开墓地,看看棺木里面的蟾蜍。可哪能有什么蟾蜍,他们只是想大摇大摆把家里的银器和值钱的东西都抢去。”

桑丘的嗓音里有说不出的委屈,凯迪把他搀起来,他受惊般拥住她的小腿,凯迪用手遮住他的头,护住他,安抚道,“好孩子,你不用怕。”

众人见此情形,顿时大噪。祭司又举起了法器,才稍微平定一些声息。

此时的利威尔已经悄然来到凯迪身边,他有把握放倒几个人控制局面,可这么做着实没有道理。

方才在路上,凯迪只是解释道与雷伊斯家已故的大女儿相熟,因此必须来看看。可利威尔并不知道这什么雷伊斯家到底是否值得她挺身相助,他看了眼凯迪,决定等她的反应再做打算。

凯迪扫视义愤填膺的众人,最后看向利威尔,她的目光停留了片刻而后毅然走向墓地,将自己置于墓碑和铁镐,铁犁之间,轻蔑地看向七八个情绪激动的农人,宣告着她的立场。

利威尔看明白她没指望自己出手,心想,硬碰硬可不行,这样并不高明。可当下,却是没有机会再多想,一个黑瘦的手掌朝凯迪伸了过来。

利威尔随意抬手挡了一回,黑脸的农人没有得逞,咬牙低哼了一声。这男人虽已看出利威尔不好对付,却凭着自己练过两下,又猛地冲了过来。

这回,利威尔有些不耐烦,赏了他一脚。鲜血从他的厚嘴唇里流出来,皮焦齿黑的脸顿时拧作一团。

众人大惊失色,将倒地不起的黑脸农人扶起来,怨恨地瞅着利威尔,却不再有人敢前进一步。

这时,利威尔看见埃尔文挤进人群。

原来,埃尔文寻不见他,向竹林的长工打听,听说他同凯迪一起骑马前去了雷伊斯家的教堂,便跟了来探查情况。

“埃尔文,你得想想办法。”利威尔对埃尔文说道。

埃尔文没有做声,整理着从长工处打听到的信息,判断出这是教会对雷伊斯家族的讨伐。但事情也不会如此简单,他想,教会敢于鼓动下层农奴同贵族阶级抗衡,必然拥有更加实质的力量支撑。

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使一个贵族家族一夜倾覆,政派斗争?他回忆着对凯迪的政治背景调查结果,思考着冒然站队并不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