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瑞随即看向凯迪。
凯迪愣了一下,放下杯子,翻译道,“她说这是一座传统的砖房子,跟周围的房子一个样。”
埃瑞摸着下巴,短发的小姐继续兴奋地说道,“场所的界限表达了设计师对待自然暧昧的态度,重新定义了实用者的行为状态,交流与私密的需求得到同等的尊重。”
凯迪把茶杯放下,想了一下说,“就是,从卧室到活动区域的路径很方便。”
“从初期到现在,建筑一直体现着很强的自我生长状态,与业主长期保持着非线性的不确定关系,从整体的生命周期来看,这不失为一个可以接受的自由状态。”中间人小姐慷慨激昂地说。
“她的意思是这里很长时间没有人维护过了。”凯迪说。
“哦,顺便一提。”短发的小姐微微弯下腰,翘着嘴角说,“基础功能相当优越,呈中心辐射状态,解决业主即时性的生理需求。”
“这个就厉害了,埃瑞。”凯迪翻了个白眼,说,“卫生间就在房间的中央,随时为你敞开。”
这时,一片枯黄的杨树叶荡悠悠从院子里飘了进来,落在公爵打理精致的头发上。凯迪伸出手摘了下来,“呃,抱歉。”她一边说着,觉得颇有些萧瑟的意味。
“听了她的话,本来我都快感动了。”埃瑞闭上一只眼睛,瞄向凯迪,小声说,“那你的意见是,觉得这里不行。”
凯迪反而笑了起来,简单地说道,“没有啊,我觉得挺好。到处都挺别致,哈哈哈,夏天应该很凉快。”
埃瑞无所谓地笑笑,吩咐人去和努力推销的中间人小姐签订购买协议,没有再说什么。
凯迪看着院子,这么个小房子,如此兴师动众,她倒很想听听埃瑞的理由。
不料埃瑞却先开口,指向了与此无关的话题,“你跟那位士官长怎么样了。”他说。
凯迪没有回答。
“你已经足够了解他了吗?”埃瑞继续说。
凯迪摇摇头,“我无法完全理解他。因为我不曾经历沧桑。”
“你是怎样认为他的。你介意跟我分享一下吗?”
埃瑞没来由的好奇让凯迪难以适从,可她似乎决定直面他的问题。
良久之后,她看着埃瑞的眼睛说,“虽然很难讲清楚。跟他对照,我会发现自己的很多问题。”
“比如洁癖。”她顿了顿,跳跃而自顾地说着,“因为我们没有洁癖,所以会对很多事习以为常。看见他,总能提醒我这件事。”
“引路人一样的角色?”埃瑞想了一下才问道。
凯迪又摇摇头,接着天真地笑了。
“他是一个艺术家。”她用手指在空中画出一条曲线,目光追随指尖,然后说道,“如果你见过他在天上飞的样子就会明白。”
看着这样的凯迪,埃瑞也不由微笑起来。然后他慢慢地说,“你觉得像他这样的人,遇到无法原谅之事会怎么做?”
无法原谅之事。
凯迪垂下眼,两年来,他们从未谈论过芙莉妲,维持着表面的默契,仿佛不去触碰就可以一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