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两个男人从背后袭击,一人用手臂勒住利威尔的脖子,朝后拉去。另一人用拳砸在他的脸上。

单方面的示威发展成混乱的斗殴,人群仿佛退开一个角斗场,怀着好奇,恶毒,期待,热切的种种心态,观赏暴力的发酵。

可没有人想到,与几个成年男人交手,这个小鬼依然不落下风。表现得游刃有余。

无法排遣的愤怒和失落促使他战斗,好好打一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场必要的发泄。

直到舞台只剩下他一个人,像是宿命般的诅咒,不论敌人或同伴,最后都会只剩他一个。

肯尼站在人群的边缘,朝这里望了最后一眼。终于换身离开。

「如果想到地上去,就要靠你自己的力量了。」

利威尔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望着那个人转身的背影。

「你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一滴血流了下来。

「为什么……」

那一日,利威尔独自在空旷的街道上游荡了很久。

那只黄狗溜溜达达跟着他,无处可去的一只狗,和无处可去的一个人。

“利威尔还不回家啊?”菜铺的老板忙着收摊,头也没抬地问了一句。

什么家,冰窟窿而已。利威尔并不理他。

“肯尼呢?”他又问。

“死了。”利威尔说。

“我今天看见他了。”老板抬了抬眼,在空中挥了挥手,“对小孩子下手那么重啊,你家那个女娃娃哭得撕心裂肺的呦,杀猪似的。”

“……”

嘁,利威尔顿了顿脚步,斜了他一眼,径直走了。

然后他鼻子一酸,他终于知道了,至少他不是被抛下的。

他把子茵留下的族徽带到肯尼相识的铺子里。独眼的老乔治告诉他那是一颗海蓝宝石。

老乔治用粗树皮般的手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那块散发卓绝光芒的石头,好似生怕划花了边缘。

黑绒布袋遮住了它月亮般的光芒,银色的坠托连同族徽被随手丢进铁皮桶里,卡啦一声。

像肯尼教过他的一样,他用那些钱经营了一点小小的生意。

从那以后,利威尔再没愁过买面包的钱。

那一天,凯迪在肯尼的怀里哭得声嘶力竭,精疲力尽。

肯尼无数次感激自家的小孩是个从不哭闹的闷葫芦,虽然野是野了点。

她委屈的泪珠挂在脸颊,胸脯像个小风箱般一起一伏,“你…你真的…唔……会再带我去……唔……看,看他吗?”

“啊。”呵,怎么可能。肯尼随口答应着自己扯的慌。

“那你……把这个给他。”

“什么玩意儿,定情信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