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瑞试图从那个名为通道的神迹中寻找蛛丝马迹。芙莉妲存在于那里,也不存在与那里,她不曾给过他任何回应。

生死是人类无法跨越鸿沟,几千年几万年都如同一日,是没有爱的行尸走肉。

利威尔跟埃尔不是用一种人,他从不会因为失去重要的东西就想小孩子一样哭闹,他会默默地把伤痛放在心里,更不会因此去伤害别人。

他从来不是唯我独尊的人,他总是骄傲地把自己低到尘埃。

利威尔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握紧,摧残,他本能地想,如果还有机会……

“凯迪因死了。”

所有情绪戛然而止,利威尔清楚地听到了这句话。

“什么时候的事?”他甚至语气如常地回问。

“今天中午,在行刑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埃瑞如实地说。

“是你动的手?”利威尔问道。

“她来求我救你,我答应了。”埃瑞陷入椅子中,瘫坐着,回答得毫无感情。

“我问你,是不是你动的手。”利威尔大声质问。

“是。”埃瑞回答。

“你怎么能答应她这种要求。”利威尔咬着牙说,双手握成拳,体内的怪物苏醒过来,平静冷色的皮肤下汹涌暴烈,他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

“你怎么能……”他说不出话了,咽下上涌的情绪,巨大的失落卡在他的喉咙里,本能的愤怒随即而来,席卷他的理智。他必须行动起来,必须做出反应,停顿只能让脆弱拥有可乘之机。

任何伤害你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利威尔曾经对凯迪说。现在就是时候了,证明你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

利威尔没有犹豫,他必须杀了埃瑞。只有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才能摆脱这一刻的无助。

划开什么人的喉咙,收获片刻的宁静,他用从小就学到的本领处理了这件事。

埃瑞波克的脖子上流出浓稠的血液,他的手法很好,大概没有什么痛苦,血也不会溅得到处都是。

这是一场优雅的杀戮。一方缺乏求生欲,一方给了他成全。

在画中,穿着纱裙的芙利妲,娇美年少,沐浴爱人的血液,她重新复苏。埃瑞低垂的手臂指向地下,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浮雕,纤维浸染红色流淌成通往彼岸的道路。

利威尔推开会客厅的门,他的背后是执念沾血,生命为笔,绘制的浓烈背景。指尖的宝石蓝玻璃镜面如水般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