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洋人一路上满脑子纳闷,但也不敢问,只想着大概师兄自有定夺。
活了两辈子,红姑娘还是那个红姑娘,没有太多心眼儿,只想着既然已经和鹧鸪哨如此亲昵,回去他也该和陈玉楼提亲了,这样早点成亲拜堂,她也早些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在鹧鸪哨身边。
三人心照不宣,各有各的心思,老洋人和鹧鸪哨都看上去没什么情绪,反倒是红姑娘一路上一个人哼着小曲,自娱自乐。
一回到大本营,果不其然,满地伤员,红姑娘这才有些从儿女情长那档子事里回过神,也不管鹧鸪哨和老洋人,立刻冲到陈玉楼那卧房。
“昆仑呢?昆仑他还好吗!”红姑娘急吼吼的,陈玉楼正摇着扇子黑着脸想事情,听见红姑娘的声音也没应她。
再也没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红姑娘看陈玉楼不回她,以为昆仑是殁了,伤心欲绝。
一边是心痛昆仑,一边是觉得老天爷既然都没想让她改变任何人的结局,干嘛还要让她重生一次,莫非是她上辈子杀人太多,这会儿子在无间地狱轮回她人生中最痛苦的时间吗?
陈玉楼看着红姑娘在她面前突然痛哭,这才好像回神了一般,说:“哦,昆仑,昆仑没事儿。我在想事情。”
红姑娘真是被气傻了,连打了陈玉楼好几下,哭着说:“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混账东西,想什么,想什么啊!”
红姑娘在气头上,手劲也没个分寸,打得陈玉楼嗷嗷直叫,连忙求饶:“真是我红姑奶奶了,您轻点行不行我也是伤员!”
“伤哪儿了?”红姑娘听罢立刻又停下了手,撇了撇嘴,倒是有几分愧疚。
“哎,别,不管用了。哥哥是心痛啊,上来就只管昆仑也不管我,你看看哥哥的心,碎成什么样了。”陈玉楼坐在太师椅上,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模样。
红姑娘赶忙伏小地坐在陈玉楼旁边揉着他的胸口,讨好道:“别贫了,快告诉我你们怎么了?”
陈玉楼这会儿正形了,一脸严肃地说:“那罗老歪果真就是你说的那样,把我兄弟都当活靶子了!要不是我和花玛拐一直盯着他,他捅出的篓子,我是补也补不上!这一下下来,折损了我几十来个兄弟!”
“要说,你可真是我的活菩萨了。要不是你给了昆仑那护心镜,他早成马蜂窝了,他硬生生帮我挨了七箭!好家伙,你这一个镜子救了我们两个人!”陈玉楼看着红姑娘不仅感慨万千,他这会子是真的难受,他说:“你说的对,我就不该死要面子活受罪,罗老歪随便讲了几句就把我激起来了。我真的对不起我那些兄弟。”
红姑娘知道,陈玉楼最重情义,他是真的痛心,上辈子翁城一战是输的惨不忍睹,折了昆仑和大半的兄弟,罗老歪还瞎了一只眼睛。回来的时候陈玉楼早就失魂落魄了,再也没有斗志了。
这会还好,看着陈玉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红姑娘不由地放低声音,安慰道:“弟兄们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