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远野薰扮了个鬼脸,干脆的承认,“但是谁让我连基础的养花都不会,所以完全没办法感同身受啦。”

“这话也很有道理。”幸村精市很是纵容的含笑道,“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玫瑰?我听说艺术家们常常会嫌弃玫瑰俗气。”

“这里可是伦敦啊,”远野薰嘲笑道:“英国佬可是很以玫瑰自豪的。”她歪着头看了看脚下花型各异、色彩丰富的玫瑰花海,露出一个相当孩子气的笑容,“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印象中的玫瑰是那种,嗯,红色很单薄的花盘,感觉很一般。可是这些,”她微微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的姿势,“这些完全不同,它们花瓣繁复、色泽丰富,完全超乎人的想象,实在是太美了。如果有人居然能嫌弃它们俗气,那么真正俗气的人一定是他们自己本身。”

幸村精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略一沉吟,便恍然大悟,“你说的那种是‘Old Rose’,也就是所谓的传统玫瑰,那是没有太多观赏价值的,常常是用来提取玫瑰精油,制作玫瑰花茶、玫瑰酒、玫瑰酱,或者是用于制药。至于这些,”他温柔耐心的解释道:“这些大多是2000年以后的成果,都是历经数百年的优选繁育,再加上推陈出新的育种方式,甚至还有转基因技术的应用,才得出来的新型品种。在几个世纪之前,人们是绝对无法想象玫瑰还能呈现出如此千姿百态的美态来的……”

自古鲜花玫瑰总是与风雅浪漫相伴,看着如此丰神俊美的青年身姿挺拔的立于玫瑰花丛中,娓娓述说着与花朵有关的逸闻趣事,远野薰心中不禁油然生出赞叹之情,她以手托肘,支着下巴笑起来。

幸村精市眉梢微微扬起,“怎么?”他结束了话题,探询地问道:“笑什么?”

“也没什么,”远野薰眉眼盈盈,悠悠然道:“就是我在想,如果莎士比亚能够活到现在、见到你的样子,只怕也要忍不住夸一句:‘呀,真是个美男子呢’。”

“稀罕么?”幸村精市学着对方的语气调笑了一句,“谁会在意已经作古的老先生怎么想呢,”他好整以暇的微笑:“我渴望的一直都只是某位铁石心肠的小姐的垂怜啊。”

远野薰笑眯眯的看了他一会儿,“是我的错觉吗?你今天似乎有点儿过于执着了。”

“因为职业竞技者总是善于捕捉机会。”幸村精市微笑着答道,目光轻柔的瞟了她一眼,“而艺术家总是反复无常,他们的兴趣与热情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许哪天早上醒来就会不再记得他们曾经许下的诺言。”

远野薰“哦”了一声,既不承认,也没有否认,“那你会觉得害怕么,幸村精市?”她饶有兴趣的问。

“害怕这种事情,没有人教过我。”幸村精市坦然答道。

饶是远野薰也有点不理解这其中的逻辑,“那你?”

“你喜欢我么?”幸村精市笑了下,不答反问。

远野薰微微叹息,“都快喜欢死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