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要是说，继国缘一告诉我，他并未娶过亲呢？”

“别开玩笑了！”继国夫人突然抬高了音量，对上我的眼睛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如果安乐小姐真的了解缘一大人，就知道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时间要么是有所误会，要么就是有人恶意针对缘一大人。”

“那么您觉得是谁在针对缘一大人呢？”

我手里抱了个小瓮，另一只手拿了干净的毛笔在扫梅花上的雪。已经收集了好几天，但也没收集多少。这东西就是个讲究，我也不觉得用梅花雪水泡茶有多好喝。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要伪装出一副骄矜的模样。

天知道我多讨厌这种既浪费人工又穷讲究的行为。

到时候就送给继国缘一好了，反正对master和花京院而言，喝这玩意儿还没喝肥宅快乐水来得爽快。

继国夫人没有说话。

我也没看她。

地上的雪并不厚实，她穿着厚重的棉衣，跪上一时半会儿也没关系。

对于她们这种贵族夫人而言，身体的受罪远远没有脸面上的下跪来得难受。

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没必要去看她的表情。

僵持中，又下起了雪。

“缘一大人教过我日之呼吸。”我像是随便聊天一样岔开了刚才的话题，“听其他柱说，日之呼吸是最厉害的呼吸方式。我觉得不对。单纯有剑招和呼吸方式是发挥不出来威力的，必须得有天赋，还得勤学苦练。不过天赋这种东西，为的就是打击那些勤学苦练的人。就像是，缘一大人毫不藏私，把自己的日之呼吸分享出来，可是依旧没有人能够学会。”

她还是不说话。

我叹息一声，开始觉得今天大概能收集到不少梅花雪水。

“夫人！”

疾奔而来的的武士扶起了继国夫人，他保持着自己的谦卑，但在说话的时候依旧免不了质问的语气：“安乐小姐，就算您是……也不能对夫人如此。夫人体弱……”

“让她自己说。”我拢了拢耳畔的头发，“让她自己说。”

继国夫人扶着武士的手，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咬咬牙：“是夫君大人说的么？缘一大人未曾娶过亲，也未曾有过孩子？”

我笑了笑：“回去吧。”

枕边人还是更加了解继国岩胜。

也是挺可笑的。

永辉院在我处理梅花雪水的时候过来帮忙。她长得很美，是那种纤细优雅的美丽。虽然已经剃度，但失去头发也无损于她的端庄优雅。

她看着我把处理好的碳放入瓮中，点燃了一盏灯：“安乐小姐……何必这么……”

“我并非针对继国岩胜。他只是恰好是出头鸟罢了。”我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然后又给永辉院倒了一盏，“耀哉睡了吧？”

“睡了。安乐小姐做的荷花酥效果很好，他睡得很安稳。”

“我已经给巫女写了信，她会过来看看耀哉身上的诅咒。不过既然是天降的，恐怕就算是她也很难完全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