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的伸手扯住了那根细长的链子。

链子太细了,在外力的作用下,几乎没有挣扎的脱离了原主的脖子。

蓝宝石滚落在草地上,反射着穹顶的星光,一如圣诞节那夜一样美丽。

塞德里克没有理由戴着母亲送给女友的项链。

而项链的主人——安.林,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看台上。

棕色的发根渐渐变黑,高大的身躯,一点一点的缩小——

他们哭了太久,久到人几乎全部都离开了,久到死前才刚刚喝的复方药剂也失去了它该有的作用。

林安的尸体,毫无生气的依偎在迪戈里夫人的怀里。

她穿着过大的赫夫帕夫运动服,脸色青白。鸦青色的睫毛把阴影投在她的眼下,苍白的唇完全失去了血色。

迪戈里夫妇一时间竟然消化不了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手颤抖着,摸着少女的脸颊。

真正的,原本应该死亡的塞德里克,逆着人流,疯狂的跑向魁地奇球场。

也许被他撞到的人还在惊恐他的“死而复生”,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在惶恐不安什么。

其实塞德里克一点也不怕错过最后一场比赛的时间——

他看到了魁地奇球场的一角,于是更加快了速度飞奔。

他也一点也不怕输掉三强争霸赛——

草地上,巨大的迷宫旁,三个小小的人影,坐在地上。

他害怕的,是失去林安。

等到终于看清了穿着他的衣服的人是谁的那一瞬间,塞德里克就像是他父亲先前一样,心痛的无法直立。

母亲的手一遍一遍抚摸着林安冰凉的脸,流着泪亲吻她的额角——她早就把林安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而父亲只是呆滞的坐在一边,似乎还在接受着在这个事实。

“小安?”

他走了过去,一步一步,心像是再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着,每走近一步,就被更细微的向里推。

锥心之痛,莫过于此。

就像是恶俗的桥段——他可以听见心脏碎裂的声响。

但是当他真正的摸上她的脸,这种疼痛却又奇异的消失了,变成直直的下坠感。

他的心,好像在这一刻,真正的,落在了地狱里。

“小安,醒醒。”他双手捧住林安的后脑勺,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呼唤自己的爱人。

而迪戈里夫人松开了手,扑倒在丈夫怀里,试图让悲痛的呜咽小声一点。

林安的脖颈就像是天鹅一样后仰,青白的血管由于死气而泛出灰色。

“醒醒,小安,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他的手颤抖着,一边把林安拥在怀里,一边握住她一的只手来。烧伤像是大片的艳红花朵,开在那一节,无数次揽住他的手腕上。

“和我说说话。”他发起抖,那只手太冷的,冷的像黑湖的水,夺走他的温度。

林安无数次的在他肩膀上,小猫一样蹭着,找自己最喜欢的位置躺着。她会轻轻的把玩塞德里克的手,又或者微微扬起头,在他的脸上啄一口。

回忆总是最美好的,因为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