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换了一种语调，轻飘飘地吐出了如刀锋般尖锐的话语,刀子一寸寸地没入少年的心脏：“想一想，你的父母死在那管不住口的纯血种里，又因为所谓的没有什么管束的‘理想主义’，越来越多的人类，被纯血种吸血，你们吸血鬼猎人又为了所谓的和平主义杀死那些变成levelE的人类。”

“这样可怜又讽刺的轮回，你觉得猎人协会就是真的属于人类的正义吗？”绀野凪继续说道，“一个可笑的不作为的组织，美名其曰保护人类，实则干的也不过是和吸血鬼狼狈为奸的勾当。”

锥生零的目光像是要喷出火来，却深刻地感觉到自己胸膛中的疲软无力，一时间两种矛盾的情绪在他的大脑中激烈地碰撞。

“被杀死的levelE，可都是人类哦。”

她再往前走了一步，语调骤然降低：“真可笑呢，你也是刽子手哦。”

银发少年的目光骤然一顿，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梁一路向上钻入他的皮肤缝隙，顺着血液逆流到心脏，而后一股不容忽视的寒冷迅速地冻结了他的所有思绪。他只能用一种滑稽而茫然的目光看着少女精致而带着些许冰冷笑意的面容。

“撒，告诉我吧，猎人协会的总部在哪里？还有吸血鬼元老会的总部。”

她的语调愈发放低，在已经被刺激地差点控制不住的情绪的锥生零猛然一怔，下一秒他的精神瞬间坠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

银收回匕首，松开手后退一步，看着对方倏然倒下。绀野凪牵着梦野久作站在原地，她低下头问道，“久作，可以了吗？”

“嗯！”梦野久作点了点头，以一种骄傲的表情扬起脸，“我已经成功记住他的思维波动了。”

“很不错。”绀野凪从来对梦野久作都不吝啬任何夸奖，她笑着摸了摸梦野久作的头，蹲下身从对方的手中捡起那把血蔷薇，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眼瞳中闪过一丝微光。

“不知道如果用这把枪对准锥生君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呢？”绀野凪眨了眨眼，她举起手中的银色的枪，枪口缓缓地对着倒地的少年的额心。

而后她突然怔了一下，搭在扳机上的手指慢慢地移开，绀野凪垂目看着手中的枪，眉梢微微抬了抬，似乎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

她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干净枪身上的指纹，蹲下身将手上的枪放回已经昏迷的少年的手心。而后再度站起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例摆出的微笑。

“久作，把他的记忆消除吧。”绀野凪垂下眼，“伪造一段因为久未吸血而晕倒记忆，可以吗？”

梦野久作闭上眼，几分钟后他重新睁开眼：“好了，姐姐。”

“那么，走吧，银。”绀野凪毫无留恋地转身，披在肩上的斗篷悠悠地扬起，银跟上她的脚步。

“绀野大人，您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杀了他吗？”绀野凪转过头，嘴角微扬，“因为还不到时候，他还有一场好戏没有上演呢。”

似乎是和某人待久了，连她也不知不觉染上了一丝恶趣味：“命中注定的被诅咒的双子，背叛的对立，人类果然比吸血鬼有趣呢。”

“那您是如何知道这把枪无法伤害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