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同。
太宰治不用妖怪引诱已足够罪恶。他自身的罪恶就是他最大的不幸,他即为黑暗。因此于太宰治而言,这人世并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藏匿在心底微弱的求救声被太宰治忽略了个彻底,他任由好奇漫上自己表情扭曲的脸庞,放任妖物控制了自己的思绪。他站在高楼上,直到最后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了刚刚下方人物交谈的情形。
白兰杰索和…中原中也。
太宰治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股可怕的情感,无数个声音在他耳边小声低喃重复着他刚刚眼前看到的画面,愤怒与恐慌开始在他的心底升起。
同处在黑暗中的人是不能拥有对比的。
白兰杰索,对方与自己同属异类。他们同样高傲自大,聪慧与常人不同,唯一不同的是白兰从未掩饰过自己的不同却学会了克制,而他自己拼命可笑的在人类中掩藏自身如同小丑。
他与白兰同样的玩弄着人心,戏弄着生命。可对方却得到了拯救,被人从异类的边缘所拉了回去。
多么可笑啊,怪物被以爱为名禁锢,磨平了利爪甚至成了看门犬。
那么他呢?
太宰治搞不懂,他甚至有些惶恐不安,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也只有他才是那个唯一的异类。
是的,他无法和旁人交谈,总是在试图寻找着生的意义。
不会有人对这样的他抱有期待的。可是嫉妒的情感快将他湮灭,他嫉妒着白兰遇到了中原中也,而他在这黑暗的泥沼中什么也寻找不到,腥臭的淤泥几乎要将他溺死。
他躲着角落着苟延残喘向每个路过者发出求救的目光,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求救的目光。
为什么,不能救救我呢。不知从何升起的念头似火焰般在脑海中燃烧,那绚丽的色彩如同他看到的中原中也的发色一样强烈温暖具有生命力。
卑微的念头一旦升起便熄灭不了,太宰治仿佛成了两个人,一个他在妖物的影响下卑微怯懦,而另一个他则目光冰冷旁观着一切。
太宰治突然感觉非常的累,希望就这样睡着。冷风吹过他的衣袖,他转身张开手臂,看着夜空中微弱的星光。
怀中的手机不停的响着,是森鸥外的来电。可太宰治不想理会,他有些困倦的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满足的笑。
谁会救一个恶者?
太宰治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