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么你是怎么看到的?”伏黑并不打算放过,他绕过太宰,走到阿由面前直视道,“每个人天生都或多或少带着咒力,完全没有咒力的情况极其特殊。况且只有拥有合格咒力的人才能看到诅咒,诅咒也只能靠咒力祓除,像你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伏黑和阿由间的气氛肉眼可见地僵持着,身高相似的两人对立站着,黑发黑眼,一个是桀骜不驯的刺猬头,一个是几乎遮过眼睛的乖乖学生头,一个严肃而步步紧逼,一个平淡而心不在焉。

“欸欸欸?”纲吉来回在两人间看着,头都要给摇掉了,他举起投降式的手无助地开口,“那个,那个,我们有话好好说。”

“对、对吧?”纲吉向阿由投向救命的眼神。

麻烦。

“看不到。”阿由开口。

纲吉长吁一口气,就是嘛,哪有那么多的特殊不特殊的,完全想象不到阿由面无表情对着妖怪放大招的样子。

“感觉得到。”阿由顿了顿,补充。

“风流动的质感,不一样。光线折射的触感,不一样。空气的味道,不一样。”他报出长长的一句话,面无表情总结道,“不一样。更活跃、更有攻击性。”

当他行走在这个世界上,穿越过一层又一层的人潮,总会感受到环绕周身的无处不在的粘稠感和在暗处窥伺的眼神,尤其在这所学校,举手投足间并不顺畅。在这些地方,风的流动会生涩起来,光的触感会开始沉重,空气的味道也会变得苦涩,仿佛有人在对着虚空哭诉,眼睛看到的、身体感受到的世界变得虚幻晦涩。

阿由默默想到,至于避开了他,是他被讨厌了吗?

“吖?我们避开了他?”躲在角落里的咒灵仍在窃窃私语,恍然大悟道,“真的吖,我都没发现。”“笨蛋,你个笨蛋,管他怎么着,那种家伙一看就不好惹,你给我老实别动。”同伴如临大敌。

拂晓里梦境未消,亦真亦幻,月光下的落花,真假难辨。

风流动的质感?光线的触感?味道?伏黑皱着眉头,并没有理会桌角旮旯里弱小的咒灵,那些只是常见的杂鱼,充其量让人腰酸背痛几天。他思考着,又不断否决自己提出的假想:“无稽之谈,通常情况下弱小的咒力、咒灵对现实根本不会产生直接影响。”

一旁的太宰却露出了兴味的笑,

他观察着在此所有人的细微表情,啊,泽田君并不算在内哦,真是,所有的心思都摆在脸上一览无余。

他观察着,比较着,根据他人听到回答时流露出的眼神比对着情报推算着,从郁闷、疑惑、烦躁或慎重等等不同的表情中搜集推测的依据,根据他人做出言行时的神态识别他们是否在欺骗隐瞒。

对这个男人而言,不需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便能身边人的性格、处境和所思所想了如指掌,于是他的一言一行都出现的恰到好处,仿佛能听到每个人心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