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弥已经被哄去睡觉了,否则右京就会被追着问“x行为是什么啊?”。在场的昂和侑介则一阵尴尬,脸上烧得通红。反而是除开弥最小的风斗面色如常,小大人样的得意洋洋,纯情的哥哥们,哼哼,还不够格啊。

“可以让我和由君单独说下话吗?”祁织温柔的声音响起,解救了在场尴尬的众人,“很可惜之前一直没能和由君单独相处,暂且把由君借我一会吧,光哥?”

一旁的要却暗暗皱了眉,有些不对劲,祁织的状态。他看向光。

“这是由的事,”完全一副“妻奴”的模样,光举手表示投降,“我尊重他的意见。”光的咬字着重在“尊重”上。

现场似乎都闪过了些刀光剑影。

“啊,好。”主人公阿由并无所觉,顺从地跟着祁织上楼。

“这是我的房间。阿由是第一次来吧。”祁织推开自己的房门,做出邀请的手势,“请进,希望你能够喜欢。”

并没有什么特殊,素淡的房间,既不热烈也不压抑,和祁织一贯给人的形象无差。

关上房门,祁织倚靠在门上,看向阿由:“我尚未说出口的话,希望你能听见。”不再是敬称,祁织表面上的温柔褪去,不带笑意、神情认真到可怕。

“我想去死。”

阿由的睫毛轻轻一颤。

“原本是这样想的。”

“想要下去永远陪伴冬花。那天,她躺倒在车底,好痛啊,她无声地呼喊着,我什么都没能做到。她呼喊着,然后被送进医院,”祁织的脑袋低低垂下,向这个特殊的人倾诉着那些无法传达的话语和感情,“然后被送进火葬场,然后被埋入地下。她呼喊着,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我想陪伴她,想要她不再一个人呆在那个黑暗冰冷的墓地里。明明她是那么怕黑怕寂寞的人。”

“我日思夜想,睁眼闭眼浮现出的都是她血淋淋的模样。她笑着,她哭着,她在向我求救。”

“我召唤出了它,我诅咒了她,于我的执念和对自己无力的憎恨之中,产生了它,产生了白石冬花的咒灵。”

“这也不是我想要的。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我不会接受这样的赝品来搪塞冬花、搪塞自己。”

“于是我还是想死。随便吧,”祁织抬头看向窗外,窗外枝桠繁茂、鸟儿歌唱,“当那只怨灵向我呼喊的时候,随便吧,不想再抵抗了。这是我对冬花的赔罪,是对我抛弃她的赔罪。虽然对不起其他人,但是我已经没有那么多力气去关注他们了。”

“可是你出现了。”祁织的语调忽而变得高昂,随即落下,杜鹃啼血一般,也似歌剧里濒死的皇女,“你阻止了它,你阻止了我。那时候,我明白了。”

不知不觉间祁织的声音低低沉沉,像是来自远方的呼唤,他的视线转回阿由:“我明白了,你才是我活着的理由。”

“因为你、我再一次见到了冬花,虽然不是真正的她。她指引着咒灵,咒灵指引着我,我找到了你。因为你、我有了活着的动力。”

“这就是我的命运。”成长于私立名门教会学校的祁织对此怀抱着不折不扣的虔诚,他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冷淡却迷醉着的微笑,“冬花的死去、咒灵的诞生、你的前来,这之中存在必然的关系,即使无法被直接理解,这一关系也是存在着的。这就是命运。”

“我的命运,你的命运,她的命运。”祁织的手依次指向自己、阿由、和虚空中。

“说是注定也好,巧合也罢,哪怕是我疯狂了,我也会把一切都献给你,献给你,我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