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桃品评完,便把手里托着的那块荷叶糕整个送进嘴里,吃得一脸高兴。
吕公弼气得无以复加,直接喊了崔桃的大名。
“有美味在此,为何不去吃它,偏要跟我这个‘在你眼里就是下贱囚犯该死’的人生气?”崔桃猛然抬眸,对上吕公弼的眼睛。
吕公弼嗤笑,眼里仿佛有万年不化的寒冰,“跟你生气?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你诓稚卿为你跑腿,假借我母亲的名义把崔九娘请来见面,哪一桩不跟我吕家有关?真想不到你做了囚犯,竟也难安分守己。”
“那是,本性如此。毕竟当初为了不跟如此才貌双全的二表兄成亲,我都敢离家出走。这会儿坐牢了,都破罐子破摔了,还怕什么?”崔桃脸皮厚地应承。
吕公弼双眸迸射的冷光狠狠地扎在崔桃的身上,他随即重吸一口气,把双手背在了身后。
如果崔桃没猜错的话,此刻他的手应该正紧握着拳,恨不得想打死她。
身侧的崔枝身子已经开始哆嗦了。吕公弼这般气势冷厉的人,于一般人来说,的确扛不住。但不巧了,她不是一般人。
这哥们就是使出‘持久冻力,冷酷到底’级别的制冷技术,对崔桃而言也是屁用没有。
崔桃不惧威胁的淡定反应,令盛怒之下的吕公弼,竟颇有几分无力之感。特别是她刚才说话的话,像魔咒一样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片刻工夫,吕公弼的唇色竟有几分变白了。
这时韩琦、吕公孺等人都因听到动静,急忙赶了过来。
吕公孺一见自家二哥来了,怕得赶紧悄悄撤退,想就此跑了。
“给我站住!”
吕公孺立刻绷直身子,不敢乱动了,然后讪笑着对吕公弼解释,他只是在配合开封府办案。
“作为大宋的臣子,府衙要求我配合办案,我自然该配合的,对不对韩推官?”吕公孺立刻倒戈立场,把责任往韩琦身上推。
韩琦‘嗯’的应承一声,不想吕公孺因此难做。
吕公弼犀利的目光便移到韩琦身上,韩琦温笑如故,成了屋子里第二个不惧于吕公弼气势的人。
这厢吕公弼对韩琦的问责之言还未出口,那厢崔桃突然发话了。
“我已经不知道我当年到底因为什么缘故离家,但事实如果真如九娘所言那般,我跟你说声抱歉。虽然你我并未定亲,我从没耽误过你什么。”
崔桃这一番假大度的话,不仅把崔枝给卖了,让人好奇她到底说过什么;还顺便讥讽了吕公弼的愤怒行为有点反应过激。
屋内霎时间全安静了,大家都在细品崔桃的话。
韩琦笑意直接加深,目光落在崔枝身上。
吕公弼早就盯着崔枝看了。
崔枝焦急地跺脚,打眼色给崔桃,埋怨她怎么把她给卖了。
“原话是我说的,她不过是转述给我听,跟她没关系。以前我可能不懂事又或胆小,话没说明白就走了,现在便把话跟二表兄说明白。大家清清楚楚,免得再有误会,再有怨念,非盼着对方死。”
崔桃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用特别受伤和失望的眼神看一眼吕公弼,便端起桌上的荷叶糕走到韩琦跟前,表示他们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