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何干。”韩琦淡声道。

“噢,大人别生气,我真不知道大人家里会没有,若知道的话我肯定就不问了。”在古代,像韩琦这么大的男人,若家里没个女人伺候着,说出来倒不算什么光彩的事。

韩琦抬头看向崔桃:“你如何判知我没有?”

“原本不知,现在知道了。真羡慕大人,可以洁身自好。”

韩琦静等着,知道崔桃话后有话。

“大人觉得我花魁做得像不像?”

韩琦点了下头,才刚她一舞引来满堂喝彩,自然是做得不错。

“我怎么会花魁那些才艺,还懂男女这些事,大人就不好奇么?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想恐怕我当年被劫持之后,被那些地臧阁的畜生安排在像天香楼这样的地方了。不知受了多少苦,才学得这一身!”

崔桃说着便低头抽泣起来,呜呜咽咽的,跟刚才吃点心时弄出来的声音差不多。

“你——”韩琦蹙眉,忖度用词时,又听崔桃哭诉起来。

“我好好一个世家女,竟落得这步田地,不知会遭多少人笑话!本来凭着家世,可以嫁给一表人才的郎君,幸福过小日子。可如今呢,瞧我这般境况,别说嫁去什么高门了,想自由自在地活着都难。”

崔桃止住泪,连连深吸几口气,又把气叹了出来,一脸哀哀戚戚,红着眼眶,眸光楚楚可怜,唏嘘自己命途多舛,遭遇令人扼腕惋惜。

“如今我也不敢有别的奢望,崔家我也不指望能回去了,便是回去了他们也会嫌我丢脸。至于我二表兄,更是高攀不得。只盼着后半生,不至于死在铡刀下或落魄饿死在牢里便成了。”

崔桃红着眼睛,抽泣了好久,没听到韩琦回应她一句,便从帕子侧面露出一只眼睛来,偷瞄韩琦。

她都这么惨了,这男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就不能慈善性地表示一下,他的免罪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

韩琦目色宁静地盯着崔桃好一会儿,直至他等来崔桃偷看过来的眼神,才淡声问她:“演完了?”

“什么演?演什么?我演什么了?”崔桃可怜巴巴地放下手里的帕子,哑着嗓子委屈又无辜地问。

“你还是完璧之身。”韩琦道。

一句在简洁不过的话,效果犹如炸弹爆炸。

崔桃倏地瞪大眼,惊讶地看着韩琦。她这表情任谁看都知道她在表达: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入狱前,张稳婆检查过你的身子,记录在档。”韩琦语调平平地陈述了事实。

崔桃:“……”

这进驻开封府大牢,怎么居然还跟进宫选秀似得要验身?早知如此,何必白费眼泪装可怜。

崔桃气鼓鼓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韩琦,给自己顺气儿。唉,白给自己加戏了!

“请赦罪的折子我已经递上去了。”韩琦见崔桃背对着自己,知她是为了避免尴尬,终究还是把这事儿告诉她了。本来尚没消息批复,不该提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