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崔桃摇晃着她的青幞头折返回县衙大堂。
魏春来见她两手空空,身后也没跟着什么人拿什么东西,暗暗轻嗤,冷笑了一声。
“还请韩推官给下官一个说法!”魏春来起身,立刻朝韩琦作揖,满脸得不高兴。
崔桃偏头望一眼魏春来,点点头附和:“是该给个说法了!”
“事已至此,你居然还如此猖狂。莫不是觉得韩推官为保你这只狗,连朝廷的礼法都不顾了?”魏春来可不认为韩琦会那么蠢,如果他真那么蠢还好了,他便可以上告大闹一通,不仅可以严惩了这条猖狂的狗腿子,也可连其主人韩琦一道收拾了。
“不保我,难不成保你这只贪赃枉法的蛀虫?”崔桃丝毫不气恼自己被魏春来骂是狗,熬夜狗、贪吃狗、单身狗……她经常是不同品种的狗。
韩琦本不满于魏春来对崔桃难办辱骂,却见崔桃丝毫不介怀,倒忘了,不能以常人的情况度量她。果真是一奇女子。
“你还敢胡言乱语诋毁我!”魏春来气得吹胡子,指着崔桃的鼻尖就骂。因见韩琦没有反应,他干脆自己喊衙门里的衙差,帮他把崔桃给打出去。
门外的衙差闻言,都缩着脖子不敢动。
魏春来气得三两步冲到门口,欲训斥他们无用,可嘴巴刚张开,他就看见了门东侧有三个眼熟的檀木箱子。李才等人就站在箱子后面,眼神别有意味地直勾勾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被耍的猴子一般。
魏春来怔愣之际,李才将箱子打开,里面的金银珠宝灿烂夺目。
魏春来晃了晃身子,这下才意识到自己完了。随即蹲坐在地上,腿软地起不来了。
李才等见状,欲将魏春来架回大堂。
崔桃却在这时候走过来,随意靠着门框,瞅着瘫在地上的魏春来。
“蛀虫本就该爬着走的。”
李才一听,马上止步,也拦着身后的衙差们都停下。她师父要看魏春来爬着走,那就必须让魏春来爬。
魏春来已经陷入了不可置信的惊惶之中,他直摇头,觉得像是在做梦。
“不可能的,不会的,怎么会……我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你们怎么会找到?”
“你是指你把三箱宝贝藏在东跨院西厢房房顶的情况?太容易了找了呀,一抬头就发现屋内房梁的高度与屋外的不相符,内有夹层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崔桃漫不经心地反问,显然这事儿根本就没难倒她。
什么显而易见???那是他费心找工匠特意打造的!!!
考虑在人最容易忽视的头顶方向,安置了那么隐秘的夹层,还做了假房梁迷惑人眼,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快忘了那房顶上还藏着宝贝的事儿,这怎么就显而易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