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释也解释了,真是误会。小人瞧韩推官一表人才,绝非愚钝之人,判出了冤假错案,也耽误韩推官将来的前程不是?只求韩推官现在就放过小人,别让小人再继续白白遭罪了就行。小人今日在此所受过的刑,小人谁都不怪,小人只说是自己嘴欠冒犯了诸位官人,才活该受打。”

苏春喜忙识趣地解释道,还说诸位衙役都辛苦,回头他会送上他珍藏二十年竹叶青孝敬大家。今后谁要去随州,都可以找他,包吃包住,酒肉随便用。

王钊听苏春喜这般招呼他们,恍然觉得苏春喜真像个宽容仁爱世人的弥勒佛,都被打成这样,居然一点怨恨都没有,还说不计较打算以后招待大家。

不得不说,这苏春喜看着胖胖的,笑起来挺憨厚,跟普通的中年男子好像没太大差别。

但这一番审问下来,却叫人意识到了人不可貌相 ,憨厚、宽容不过是他奸猾的伪装。

苏春喜这人,深着呢。

“苏春喜——”

“在,小人在!”苏春喜马上殷勤地接话,脸上赔着笑,希冀地望向突然喊他名字的韩琦。

韩琦冷冷道:“你唆使潘氏与开封府交易,策划使团案的罪名,已定。”

苏春喜愣住,慌张解释道:“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莫不是小人的属下被刑讯逼供,受不得这份儿罪了,才不得已指证小人?”

王钊听苏春喜这措辞,忍不住嗤笑一声。

别的不说,但韩推官如果要定一个人的罪名,必然是铁证如山,绝无冤枉人的可能。

“苏员外莫不是以为我们因潘氏的事才注意到你?倒也不怕跟你说实话,你那属下比你还能受刑耐疼,他们至今也只是不断地重复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张昌道。

苏春喜听了这话,眼中反而闪烁出一丝惊恐。

衙门审讯一般都是拿话诈人,假称呼一方招供,去吓唬另一方来寻找破绽。如今他们却实话实说,反而说明他们很可能另有掌握的证据在手里。

苏春喜略有些慌张地看向韩琦,见韩琦此刻却不再是姿仪无可挑剔地端直坐着了,而是略显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托着下巴,唇微勾起,似瞧热闹一般冷眼看着他这边。

那眼神看人的时候明明没有多使劲儿,但不禁令他心里发怵,头皮发麻。

“早在月前,我们开封府查封地臧阁胭脂铺的时候,便已发现三泰胭脂铺的问题。这段时间,韩推官暗中派了诸多人马前往随州,除了暗中彻查三泰胭脂铺的生意往来,还有监视苏员外你,以及你的三名女儿。”

张昌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浮现一丝嘲讽。

“多嘴问一句苏员外,三名女儿应该不是亲生的吧?不可太……”

苏春喜猛地瞪大眼,随即低下头去。

“据目击过苏玉婉的衙役形容,苏员外的三个女儿都有几分神似苏玉婉。若不是在年纪上推算,她们不可能是苏玉婉的女儿,我真怀疑这三孩子是你跟苏玉婉所生。”